第二十八章
咖啡厅的玻璃窗映着夕阳的余晖，秦希儿托着腮，眼皮越来越沉。
恍惚间，思绪飘回了上月，那被水波温柔环抱的时光、街头上肆无忌惮的拥吻、还有那些不必担心被人发现的晨昏，都随着咖啡香气在记忆中苏醒。
“希儿？”林妙放下抹布，凑近她，“你这周怎么老是犯困？”
“回家几乎倒头就睡......”秦希儿打了个哈欠，“可能是假期玩太累了。”
林妙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想到什么，压低声音：“你们有做安全措施吗？”
秦希儿的脸“唰”地红了，她想起威尼斯那几夜，酒店露台的月光下缠绵的身影，哪还顾得上什么措施。至于事后药…她咬着唇点点头，又摇摇头：“上个月...没有。”
“走！”林妙一把拽起她，“现在就去买验孕棒。”
便利店货架前，秦希儿的手指抖得几乎撕不开包装，当两条红线清晰浮现时，她浑身发冷，仿佛掉进冰窟。
休息室里，林妙紧紧抱住发抖的好友：“要告诉他吗？”
秦希儿说不出话，眼泪砸在验孕棒上。她想起父亲严厉的眼神，奶奶精明的目光，还有...小叔会是什么反应？喜悦？愤怒？还是…
“没事的，”林妙擦掉她的眼泪，“我帮你顶班，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今晚再好好跟他说。”
直到手机震动，秦孝的消息跳出来：【还没下班？】秦希儿才惊觉已是晚上八点。窗外，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静静停在路边，司机老陈站在车外抽烟。
她深吸一口气，回复：【马上出来。】
推开门时，夜风拂过她湿润的脸颊。秦孝原本靠在车边看文件，抬头看见她通红的眼睛，立刻大步走来。“怎么了？”
这叁个字击垮了秦希儿最后的防线，她抓住他的西装领口，眼泪浸湿他胸前的衬衫：“我...我怀孕了。”
秦孝的瞳孔猛地收缩，下一秒，他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对老陈沉声道：“回别墅，通知张医生立刻过来。”
黑色轿车在夜色中疾驰，秦孝始终紧握着秦希儿冰凉的手，她的指尖在他掌心微微颤抖，却不发一言。秦孝能感觉到她紧绷的身体，那种不安几乎要化作实质，将两人之间稀薄的空气都凝固了。
直到别墅的轮廓出现在视野里，他才用拇指轻轻摩挲她的手背，声音低沉：“别怕。”
卧室里，张医生收起听诊器，微笑着说道：“胎儿四周大，很健康。记得按时产检，注意休息，前叁个月要特别小心。”
他看了眼坐在床边、脸色依旧苍白的秦希儿，又补充道：“情绪波动是正常的，但尽量不要过度焦虑。”
秦孝点头，亲自将医生送到门口，关上门后，他转身走向秦希儿，脚步比平时快了几分。
他一把将她抱起，放在书桌上，双手撑在她身侧，难得露出明显的喜色：“你以后可不只这重量了。”他的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愉悦，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的腰，像是在丈量她未来会有的变化。
秦希儿怔怔地看着他，似乎没想到他是这样的反应。
秦孝没等她回应，已经俯下身，将头轻轻靠在她平坦的小腹上。他闭着眼，嘴角微微勾起，仿佛在聆听里面微弱的心跳声。他的手掌贴在她的腰后，稳稳地托着她，像是捧着什么宝贝儿。
“现在当然听不到，”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笑意，“但我知道他在那里。”
秦希儿低头看着他，声音发颤：“你...你怎么能这么轻松？”
秦孝直起身，双手撑在桌沿，弯身与她平视。他的目光深邃，像是能看进她灵魂深处：“有什么好担心的？”他拇指抚过她泛红的眼角，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怕挺着肚子穿婚纱不好看？”
“我们怎么可能结婚？”秦希儿别开脸，泪水滑落，“你还记得你是我小叔吧？”
秦孝叹了口气，将她从桌上抱下来。他的手臂稳稳地托着她的臀和背，像是抱小孩一样，走到窗边的单人沙发前坐下，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他一手扣住她的腰，一手轻抚她的背，将她按进怀里。他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呼吸间全是她发丝上的淡香。
“奶奶和你爸那边，我去解决。”他低声说道，语气沉稳得不容置疑，“你不用想这些。”
秦希儿揪着他的衬衫，哭腔明显：“怎么能不想...我们...要怎么办...”她双腿不自觉地蜷缩起来，整个人几乎要缩进他的怀抱深处，似乎觉得这样就能逃避现实。
“都交给我。”他的手掌抚过她的长发，指尖轻轻按摩着她的头皮，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猫，“你只要好好休息，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他说着，另一只手已经滑到她的小腹，掌心温暖地贴在那里，仿佛这样就能守护里面的小生命。
秦希儿将脸埋在他肩头，泪水浸湿了他的衣领。秦孝搂紧她，目光落在窗外渐暗的天色上，眼底闪过一丝深沉的算计——这个孩子，来得正是时候。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轻得像是叹息：“饿不饿？我去煮点清淡的。”
秦希儿摇摇头，手指无意识地玩着他衬衫的纽扣。
秦孝抓住她作乱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那先睡一会儿？”
“你陪我。”她的声音很小，带着鼻音。
秦孝轻笑，手臂收紧：“好。”
秦孝轻手轻脚地将秦希儿放在床上，动作轻柔。她苍白的脸上眉头不安地皱起，他侧卧在她身边，宽厚的手掌一下下轻抚着她的背脊，节奏缓慢而规律，直到她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呼吸变得绵长均匀。
确认她熟睡后，秦孝小心翼翼地抽出手臂。床单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他立刻顿住动作，屏息观察她的反应，见她只是无意识地往他睡过的位置蹭了蹭，才继续起身。
赤足踩在地毯上，他拿起床头柜上秦希儿的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锁屏壁纸是他们在威尼斯拍的合影——他背对着她站在贡多拉船头，而她躲在镜头后面，只露出那白嫩的手。他输入自己的生日，密码锁应声而解。
【今晚在林妙家睡】——消息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在寂静的卧室里格外清脆，秦孝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又点开通讯录，将林妙的号码设为紧急联系人。
做完这些，他将手机调至静音，放回原处时指尖擦过她散落的发丝。
浴室里，冷水从花洒倾泻而下。秦孝将水温调到低档，水流如冰针刺在赤裸的脊背上，他弓着腰，前额抵着冷雾弥漫的玻璃墙，水珠顺着脊椎沟壑滑下，在腰窝处汇聚成细小的溪流。
雾气中，他看见自己绷紧的背肌在颤动，胯间本该被浇熄的火星，反而在冷水中爆裂成燎原之势。
鼻腔里灌满沐浴露的香味，这味道此刻成了最致命的催情剂。他恍惚看见威尼斯浴室镜中的画面：秦希儿湿漉漉的后背贴满雾珠，腰窝盛着他留下的指痕，黑色蕾丝睡裙像融化的巧克力挂在肘弯。那时的水汽也是这样蒙住镜子，却遮不住她转身时胸前晃动的樱红。
秦孝将水温调到最低档，他无奈地仰头面向水流，手指深深插入发间，任由冰冷的水流冲刷着发烫的皮肤，喉结在紧绷的颈部线条上剧烈滚动，像是要把那些不该浮现的念头都吞咽回去。
回到卧室时，秦希儿已经踢开了半边被子。睡裙卷到大腿根，露出威尼斯那夜被他咬出浅疤的膝窝，秦孝站在床边看了许久，才伸手替她拉好裙摆。
躺下时他刻意保持距离，却在睡梦中的秦希儿本能地贴过来时彻底破功，她冰凉的小脚蹭上他的小腿，手也自动环住他的腰。
“冷…”她含糊的梦呓像小猫的爪子，挠得他刚压下的火又窜上来。
秦孝闭了闭眼，终于认命地将她整个搂进怀里，她的臀贴着他灼热的欲望，发顶蹭着他下巴。他一只手垫在她颈下，另一只手轻轻搭在她尚且平坦的小腹上，这里孕育着他的骨血，也是锁住她永远的镣铐。
秦孝在黑暗中睁着眼，感受着怀里人平稳的呼吸。直到晨光微熹时，他才在檀木与茉莉香交织的气息中，勉强陷入浅眠，梦里全是膨胀的、属于未来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