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毒

  龙将这话喊出来，除了告诉我之外，也是告诉来宾。
  之前你们听到的关于龙家的谣言。都是假的。
  龙帝大人就在龙家里面，你们最好老实一点。
  我心想指不定是龙将的空城计，哈哈一笑，说道：“那好，请龙帝大人出来说话。”龙将神情一愣，道：“你……有什么资格见龙帝大人。”
  阴九幽冷笑一声，道：“看来龙帝大人并不在龙家。好了，不要在这里演戏了。明天就要比虫招亲了。你现在还要跟我们打架吗？”
  龙甲怒道：“黑煞余孽，速速从龙家退去，否则的话，别怪我手中的铁索无情。”
  阴九幽摇动扇面，说：“龙家开门迎天下客，难道我们就不能来了吗。可笑之极！难道你们已经虚弱到这个程度了吗？”
  “是吗？”一声长啸从广场上的迎客厅上传来。我整个人猛地一激灵。广场上集聚的人也看了过去。
  只见一袭烈火红袍。身材魁梧的龙帝从迎客厅上走来，动作稳健，脸色红润，转瞬就到了广场中间。
  龙家众人不由站立，站成两排，迎接龙帝。
  龙帝站稳之后，黄昏微风吹过，烈火红袍在风中吹动。龙帝扫视了四周，目光锐利。那郭毒人、古九天一干人瞧着目光，都不由地移开，身子微微一颤。
  毕竟是龙帝，我心中想道。
  原本吵闹不已的广场，瞬间变得安静下来。龙帝出场后。整个气场完全变化了，气势一下子就倒向了龙家。
  整个龙家若没有了龙帝，就不是龙家了，我心中不由地想道。
  阴九幽喉结动弹。咽下去口水，道：“你就是龙帝！看起来有些本事！”
  龙帝道：“是吗？”只见龙帝红袍展动。到了阴九幽面前，手腕抖动，一手将阴九幽给举了起来。龙帝处于盛怒之中，只要稍微用力，就能弄死阴九幽。
  阴九幽一招之间就被龙帝给抓住，吓得脸色苍白，身边一干手下左右移动，要救阴九幽。
  我心想这一行人同时出手，也绝对不是龙帝的对手，忙叫道：“明日龙家要办喜事，今日就杀人祭龙魂花吗？”
  龙帝移动了身子，看着我。问道：“你们谢家乃是玄门正派，竟然与黑煞余孽走在一起。着实叫人不齿。我与谢家有些渊源，你把嘴闭上，免得老夫心情不好，把你也给打了。”
  龙帝目光看来，我并没有躲闪，道：“龙帝你要杀人立威，可上天有好生之德。龙魂花乃是仁义之花，今日你要杀人，怕是不妥。冲了喜事的吉祥气，坏了龙魂花的仁义之名。”
  龙帝目光扫动，又看了一眼我，目光又落在贴着白色面皮的小僵尸身上，将阴九幽丢在地上。
  阴九幽从地上站起来，已经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龙帝道：“明日比虫招亲如期举行。天色不早了，各位早点回去休息，心中生出坏心思的人就烂在肚子里面，早点去休息。”
  龙帝说出这话，我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认出我来，方才目光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龙帝对着龙甲道：“给他们安排住宿，跳梁小丑，闹不出多少动静。”阴九幽被人说跳梁小丑，却不能生气，脑袋别在一边，双手一拜，道：“多谢龙帝大人安排。”
  龙甲心中虽然不情愿，却不能拂逆龙帝的安排，点头应诺了下来。
  这时。萧灵霜从人群中跑出来，抢到了前面，扶住了萧林，叫道：“龙帝，你们龙门这样待我弟弟，到底是因为什么。”萧林已然认出了萧灵霜，眼光闪动，眼眶早已湿润，低声喊道：“姐姐……”
  我心想不好，萧灵霜少女心性，多年来第一见到弟弟，也顾不上场合，直呼龙帝的名字，大声责怪，大大损害了龙家的面子。就算萧灵霜和龙帝有过相处之缘，这种场面，岂能听凭一个小女孩呼叫。龙帝若要发怒，怕是不会顾及当初的缘分。
  龙将怒道：“小孩，胡闹，退到一边去。”
  我怕萧灵霜还要嘀咕吵闹，快速上前，一把拉住萧灵霜，一把堵住了萧灵霜的嘴巴，附耳说道：“即便龙帝大人溺爱你，你也要给他留上几分面子。”
  萧灵霜七窍玲珑心，一下子就明白，可瞧着弟弟的情形，眼泪夺眶而出，不住摇头，眼睛看着我，满是痛楚！
  龙帝红袍一甩，喝道：“萧家丫头，你弟弟的事情，让你父亲来跟我讲。他若死了，就让母亲郭七七来跟我商量，还轮不到你在这里乱讲。”
  萧灵霜性子执拗，一把将我的手拉下，当即叫道：“老龙帝，你好大的威风，好大的威风。你放心，我父亲萧棋一定回来，一定将你的红袍撕下来。”声音颤抖，十分愤怒。萧灵霜还是有些畏惧龙帝。
  众人震惊，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竟然这样与龙帝说话。而郭毒人的嘴角，微微地翘起，有些幸灾乐祸。
  龙帝道：“那我就等着，他要是不来，就是胆小鬼。”龙将道：“父亲大人，那萧林体内的毒虫，还是早些取出来为好。”已经做好准备要夺萧林。
  萧灵霜护住了弟弟萧林，瞪大眼睛看着龙将，道：“你要敢过来，我就跟你拼命了。”萧林道：“姐，我若死了，你替我好好照顾咱妈。我活不长的，你不用管我。”萧灵霜道：“不要瞎说，我不会让你死，一定不会让你死。”
  众人虽不懂个中细节，但也看出一些眉目：姐姐要救弟弟，弟弟不让姐姐救自己。
  忽然从山谷西边传来数声鸣警的声音。龙帝道：“姐弟团聚是人之常情，只要萧林不离开龙家，我也不把事情做绝了，你们就好好珍惜这几天的相处时光吧。”
  龙帝忽然让步，大大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吩咐外之后。龙帝回到了迎客厅里面，厅门虚掩，发出洁白的亮光，不知龙帝在龙家迎客厅里，接待什么样的人物。是老古，是天将，还是天真人，抑或是别的高手。团丽斤巴。
  闹了这么一场，黄昏结束，天彻底黑了起来，龙家广场上烧起了火盆，宾客区插上了火把，整个龙家亮如白昼。
  众人散去之际，紫袍虫后朝我这边看了一眼，对那萧灵霜和萧林微微一笑，不由地点头，这才领着孙子虫英俊回到落脚的地方，虫动依旧眉头紧锁，手放在腰间的长刀上。
  阴九幽也没有再和我说话，领着手下去休息了。龙甲生气，给安排了两间草屋。阴九幽倒也不生气，呵呵笑道：“龙大爷，你要是睡觉冷，九幽可以帮你暖被子的。”龙甲越发生气，怒斥道：“你个人妖！”阴九幽嘻嘻一笑，说道：“只是九幽觉得你长得英俊，想陪你夜聊几句，畅谈一下人生……”龙甲哪里还敢再呆下去，转身飞快地跑走了，只是跑动几步，自己却笑了起来，对那阴九幽也没有那么恨了。
  我随着萧林和萧灵霜、小僵尸去谢家休息的别院。谢雨妹有些小兴奋，道：“今日小看龙家了，那个红脸的老怪物吓得我一句话都不敢说。更叫人生气的是，我居然没有看到郭心儿。不知道这贼丫头躲在哪里去了。”
  萧灵霜一门心思在萧林身上，敷衍了两句，倒了茶水，张罗了甜点都放在萧林面前，好像之前亏欠的太多，恨不得一下子都弥补上来。
  萧林叹了一口气，忧心忡忡地道：“姐，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父亲大人了，他能来这里带我走吗？”
  萧灵霜虽然怨恨萧棋，到了此刻，担忧战胜了怨恨，可她也不知道父亲萧棋身在何方，犹疑了一会，道：“你放心，那谢……有人去寻觅父亲，应该会没事的。”
  我心想，萧灵霜知道弟弟对谢灵玉没有好感，只说有人去寻觅父亲了。萧林当然听出这有人是谁，苦笑一声，道：“可恨，可叹。我已经二十多岁了，却不能保护我们这个家。我只是一个没用的废物。”
  萧林说完后，伸手捶打自己双腿，力量很大。萧灵霜急忙拉住弟弟的双手，柔声说道：“弟弟。这怪不得你。要怪……就怪萧棋……不，不能怪他。要怪就怪……”
  一时半会，萧灵霜也说不出到底要怪谁。
  我心想，如果没有换走萧林体内的先天虫，或许他就不是这个样子了，要怪就怪黑煞，怪神王了。从某种意义上，为了造就我的人生，必须破坏萧林的身体，或许也可以怪我了。想到这里，我心中有些难过。
  萧林破涕为笑，道：“姐姐，咱们多年分开，既然相见了，就忘记那些难过的事情，好好珍惜相逢快乐时光。”
  我听了半天，两人只说父亲萧棋，从未提过郭七七，便问道：“你们母亲郭七七呢，她可是郭家的女儿，怎么听任你们被人捕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