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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长得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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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节
      景元帝叹了口气,“果然退步了。”
      徐嫔站在廊下,红润的脸色早已褪去,只余下苍白。她的双手交握着,恨不得拧出麻花,陛下怎么突然发了疯?
      咻咻咻——
      接连几箭,景元帝都射不中。
      长寿已经成了血人。
      宁宏儒:“陛下,许是宫人的问题,不如,换一个如何?”
      景元帝兴意阑珊,挑起眉。
      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点了春莲。
      刚才徐嫔一直强忍着不说话,可轮到春莲时,她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陛下,春莲是妾身从家里带来的,情同姐妹,求求陛下高抬贵手……”她的话还没说完,猛地咬住舌尖。
      锋锐的箭矢对准了徐嫔的眼。
      男人的手指按在弓弦上,浓郁到极致的眼眸里,是流淌着的恶意。
      景元帝缓缓勾起唇,如同暴戾的恶兽:“你想替她?”
      简单几字,透着难以言喻的兴奋。
      宛如下一瞬,就会将她射杀当场。
      第19章
      徐嫔膝盖发软,直接栽倒在地上,无力爬起。整个承欢宫都弥漫着血气,扑面而来的腥臭味,令人作呕。
      在景元帝离开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根本没有人说话,有的都是哀嚎和惨叫,地上淌着红血。
      “来人……”
      徐嫔哑着声,哆嗦着,“快来人!”
      外头的粗使宫人听到徐嫔的声音,这才不得不靠近,一见殿前的血腥,也发出惊恐的尖叫。
      “闭嘴,闭嘴!”
      徐嫔的心情非常糟糕,还夹杂着无法掩盖的惶恐不安,她漂亮的长指甲已经齐根断裂,可她根本无心在意,在几个粗使宫人的搀扶下爬起来,裙摆已是染上血污,却根本顾不得。
      “快,快去寿康宫,扶我去寿康宫!”
      徐嫔丢下这满宫哀叫的宫人,紧抓住粗使宫人的手,抠出了几道血痕。她根本不敢留在承欢宫里,更别说是找太医来医治。
      她生怕景元帝发疯回了头,再将她也当做戏耍的一员,肆意玩弄着她的命。
      正是皇帝这儿戏般的态度,生生吓破了徐嫔的胆。
      宫人吃痛,却不敢躲,压着哭声扶着徐嫔出去。
      寿康宫内,太后正闭目养神。
      她刚刚且看完了通过初选的名单,从中圈出了几个比较在意的名儿,嘱咐底下的人好好看着。
      这其中有的,太后是预备留给瑞王的。
      瑞王是她的亲儿子,她自然要为他留着最好的。
      “太后娘娘,徐嫔求见。”
      宫门外,有内侍小心翼翼地说道。
      太后闭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不见。都这么晚了,还见什么?”
      内侍:“徐嫔娘娘浑身是血,正跪在外头……”
      太后猛地睁开眼,精光一闪:“你说什么?”
      内侍一五一十将徐嫔的狼狈告知,太后的眉头挑起,声音低了下去。
      “难道是怀了?不可能,当初……”
      太后想要说什么,却又吞下,拍了拍身旁女官的手,那位女官便起身出去,不多时,将狼狈的徐嫔带了进来。
      徐嫔已然精神崩溃,抓着女官的手,就像是抓着救命的浮木,在看到太后的瞬间,无神的眼睛亮了起来,不知怎的从身体内迸发出一股力量,推开女官扑倒在太后的身前,那嚎啕大哭的模样,万分狼狈。
      “……太后娘娘……陛下疯了……他杀了承欢宫所有人……娘娘救我!”
      太后听着徐嫔的话,不顾她身上的血气,抓住她的胳膊:“怎么回事?”
      徐嫔的情绪很紧绷,是到了寿康宫才终于松懈下来,哭得太过崩溃,连话都说不出来。
      太后问了几次,都没得到答案,眼里闪过一丝嫌恶,让人将徐嫔拖下去好好洗一洗,又招了人来:“去承欢宫走一趟,看还有没有活口,有的话,留一个,余下的都杀了。”
      她冷静地用手帕擦了擦手指,又道。
      “徐嫔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
      “还有两个粗使宫人。”
      “叫进来。”
      “喏。”
      两位女官一起动身,一位带着人急匆匆地赶往承欢宫,另一位则是去叫人。
      承欢宫的人就算能活下来,太后也不打算留下太多活口。
      她从来都不介意,让景元帝的名声更加难听。
      这些年,暴戾的声名,有的是皇帝自己发疯,可也有的,是太后在幕后推波助澜。
      景元帝那个疯子,压根无所谓。
      无所谓更好。
      太后垂下眼,露出冰冷之色。
      等徐嫔清理干净,情绪也被安抚下来后,才得以重新见到太后。
      这短短的时间内,太后已经将事情了解得差不多,如今听徐嫔再讲,不过是为了知道更详细的情况。
      徐嫔说话时,还是带着些恐惧,时不时就停顿,面露惨白,花了好一会的功夫,才总算将事情给说了个清楚。
      太后沉吟片刻,冷笑一声:“原以为,皇帝根本不将他那个母后记在心上,没想到,这不是还存有几分心思嘛!”
      徐嫔一听这话,身子微微晃了晃:“难道是妾身查那姚才人的事……”
      “姚才人蠢笨如猪,如果她能将东西乖乖地交给哀家,何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太后冷哼,“要不是哀家留了几分体面,她不过一具薄棺材就没了,哪还有七七四十九日的道场?”
      徐嫔连连点头:“太后娘娘说得是……只是,姚才人的事,要是陛下有所察觉,那……”她不自觉扯着帕子,生怕自己的命都没了。
      姚才人是慈圣太后的表亲姊妹,而徐嫔算是姚才人父辈那一系出身,硬要扯,徐嫔和姚才人的确是有几分远亲关系。
      只是并不亲厚。
      徐嫔在入宫后,受到一段时间的宠爱,后来失了宠,就迅速投奔了太后。皇帝的宠爱不过镜花水月,连事儿都没办,又怎么能够长久?
      还不如为太后做事,还能有些安稳。
      徐嫔多次听从太后的吩咐,这一次追查姚才人的事也不例外,只是姚才人死了后,进展更是缓慢。
      原本以为那老货死了后,随便搜查她留下来的东西,就能够找到太后想要的,却没想到,北房那是处处都干净得很,甚至还有丢失。
      徐嫔头疼得很,生怕无法给太后交差。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承欢宫接连出事,徐嫔心里不是不害怕,也是这接连死去的人,让秋逸想起了北房的惊蛰。
      那些人都曾经跟惊蛰有过照面。
      她心思敏锐,想起惊蛰这么个人的同时,也隐约记得姚才人生前有人常伺候左右,便着人去查,果然如此,便将此事告诉了徐嫔。
      徐嫔当即就让秋逸去将惊蛰找来,不管有没有证据,她打算将其留在北房。
      ……如果不是当天又出了事,徐嫔急忙忙去求太后,没精力搭理惊蛰……
      惊蛰那天,是出不去承欢宫门的。
      后来秋逸再去找惊蛰,是秋逸自己的主意,却也是徐嫔的默许。
      怨不得徐嫔多心猜忌。
      姚才人这么谨慎的人,下药都没毒死她,如果能被惊蛰看到数次使用银针,只能说明她本也信任他。
      一个被姚才人信任的宫人,怎么也脱不掉嫌疑。更因为他怎么都没露出破绽,所以才更加可疑。
      徐嫔一边惦记着自己的命,一边又想起姚才人的事,忙将自己之前发现的告知太后,又说:“这几日,因着秋逸被陛下杀了的事,妾身有些慌了手脚,就让那同样北房出身的长寿去试探了些……”
      “荒唐!”
      太后自是看不起徐嫔这般做派。
      平时看着很是明艳大方,怎么做起事情来这么小家子气?她是嫔妃,是后宫主位,想要使唤一个宫人,偏得用这般手段?
      徐嫔这般怀柔手段,最终问出什么来了?甭管惊蛰有没有嫌疑,直接将人捉来审问,难道还有谁,会为了区区一个宫人,来问罪徐嫔吗?!
      要是徐嫔早早将此事报来,太后根本不会任由她这么拖拉。
      “你纵是杀了他,伤了他又如何?不过一个内侍,你做不得主?”太后将徐嫔怒骂了一顿。
      徐嫔本就受了惊,如今在太后这里又被怒骂,气质越发凄凉可怜。
      正此时,去了承欢宫的女官回来,欠了欠身:“回太后娘娘,承欢宫的宫人多数已经没了气息,只余下一二个还有口气,正在命人诊治。”
      徐嫔脸色大变,这才想起她那些宫人。
      “春莲和夏禾呢?”
      “春莲已死。夏禾还活着。”
      徐嫔摇晃了下身子,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春莲是她用惯了人,说是情同姐妹虽然为过,可的确很是在乎,谁成想……
      “太后娘娘,陛下突然发作,偏生是在今日,难道是因为妾身派长寿去试探惊蛰的缘故?那惊蛰……”
      “你还真以为,陛下会为了惊蛰动怒?”太后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徐嫔,只觉得她荒谬可笑,“他这是故意来气哀家!”
      明知道徐嫔是她的人,还这般打她的脸!
      徐嫔用帕子擦了擦泪,冷静下来后,只觉得太后说得对,可她一下子失去了左膀右臂,身边的宫人零落个干净,连办事都为难,一时间也失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