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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二代被迫从头再来[种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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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二代被迫从头再来[种田] 第33节
      卢栩还有什么可说的?
      他早早收了摊,见陆勇也坐不住便问:“你还卖么?”
      陆勇没吭声。
      卢栩:“要不你这块豆腐卖给我算了,你想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
      陆勇惊喜,拦住卢栩没让他掏钱,而是问:“卢哥,我不想要钱,你能给我粮食么?”
      卢栩怔了怔:“行。”
      随即他问:“我明天先给你运三十斤来,够应急么?”
      陆勇:“三十斤?”
      他快速算了下三十斤价钱,涨红着脸摇摇头,“我家没那么多钱。”
      卢栩:“没事,能多少给多少,不够的抵以后摊位费了。”
      陆勇眼眶热了热:“谢谢。”
      卢栩安慰他:“别急,官府一定会想办法的。”
      陆勇和卢栩在东街道别,他没回家,而是也到城外挖野菜了。
      卢栩也没急着回家,他推着车在东街打听一遍物价。盐粮是风向标,粮价他问不到,盐价还是能看得到,今天盐价九十文,涨了将近一倍。
      掌柜:“趁早买,明天还得涨。”
      卢栩:“盐又不缺,无端端的翻一倍?”
      掌柜:“粮价翻了不止一倍不止呢。”
      卢栩咋舌,无比庆幸回家收麦子前他买了一大罐盐。
      再问油,也翻了一倍。
      卢栩心骂都疯了。
      待他到钱庄兑银子时,发现油盐还没疯透,还有理智尚存。
      “你再说一遍,多少?”
      “一两银子两千七百文,今天是两千七百文,明天可能就是三千文了。”
      卢栩推着车就走。
      不换了,他有力气,他能把铜钱推回家!
      他还不信了,物价能一直涨,钱价能一直贬吗?
      可现实很快就扇了人耳光,不到一个月,粮价涨到了一石一万两千文,银价更是疯了,想兑一两银子,五千文。
      卢栩每天打听粮价盐价,油条跟着涨到三十文一根,人没进东街,就被抢购一空。
      他从没觉得赚钱这么容易,从没觉得到手的铜钱这么让人空虚。
      再往后,他油条价更高,但买的人却少了,卢栩不得不从一天六百根,减少到三百根。
      他走在山路上,都能看到成群结伴的观阳人沿着山路进山挖野菜,还有人跟着他走了一路,一直跟到他们村,想买粮食。
      可不光观阳没粮食,各村也没了。
      粮价给得太高,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的农户天天卖粮,到后面越卖越后悔,越卖越慌张,等他们到镇上买盐时一看,才知道物价涨成什么样。
      家里有余粮的,更是再也不敢卖了。
      卖早是亏。
      跟他走了一路的老丈蹲在村口,坐到天黑。
      里正看不过去,把人叫到家里住一夜,卖了一袋杂粮给对方,对方千恩万谢地背着一袋沉甸甸的粮,弯折着腰沿山路往回走。卢栩听说了推车追上来,看到他腰要折断了一样。
      “老丈,你放我车上吧,反正我车也半空着呢。”
      老丈道谢,将杂粮装上卢栩的车,说什么也要他来推车。卢栩只好松了手走,在难走的路段才一起帮忙。
      老丈和他闲聊:“你生意最近可好吧?”
      卢栩苦笑:“好,赚的钱听上去差不多,花着就不一样了。”
      补一次油盐,他都要肝疼一回。
      卢栩盯着越来越矮的篮筐,抱怨道:“我做的是平民百姓的吃食,现在倒好,都成奢侈品了。”
      老丈没听过奢侈品这词,大意也是也能听明白,他乐观地安慰卢栩:“只要不打仗,还有粮食,日子就还能过下去。”
      卢栩只笑,他已经没那么乐观。
      他只带了二百根油条,卖到早市散场,还剩下几根。
      卢栩心灰意冷,把油条送给酒肆掌柜。
      酒肆生意也冷清得厉害。
      掌柜还托卢栩帮他买过两三次粮。
      见卢栩蔫头耷脑的,也只长长叹一口气,拿一小坛酒送了卢栩。
      卢栩焦虑,又不想把焦虑带回家,他把推车停在半路上,搬了好一会儿石头填山路,累到搬不动了才推车回家。
      卢栩把钱倒进罐子,他家铜钱越堆越多,卢栩人却越来越丧。弟弟妹妹不知道县城的变化,只当钱多才好,蹲在一边看卢栩倒钱,双眼冒光。
      卢栩瞅着他们的小财迷模样忍不住好笑。
      腊月问:“哥哥,我可以拿五个买糖稀吗?”
      卢栩抓一把给她:“行呀。”
      腊月得了要双手才能接住那么多钱,高兴地眼睛发亮,她眼馋一会儿,数出五个,把其他的又放回去,仰头问卢栩:“哥哥货郎什么时候来呀?”
      卢栩揪揪她小辫,他可怜的傻妹妹,还不知道五文钱已经买不到糖稀了,“你先攒着,等他来你再买。”
      腊月就高兴起来,将五个铜钱攥得紧紧的,跑去放到她枕头下。
      卢栩满眼慈爱,现在也就他妹妹这么宝贝这些铜钱了。
      卢舟比腊月大一倍,他已经能看懂卢栩很多情绪,待腊月跑远了,卢舟问:“哥哥,你为什么不高兴?钱变多不好吗?”
      卢栩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见他问得认真,也没糊弄小孩,“钱变多当然好,但是现在钱不值钱了,你看这一大罐钱,其实……”他往三分之一处比画一下,“它实际只有这么高。”
      卢舟小眉头皱成疙瘩。
      卢栩思考怎么和他解释通俗一点,卢舟却问,“原来一罐钱能换一罐盐,现在只能换这么高盐的意思吗?”
      卢栩:???
      卢栩:!!!
      他懒懒散散的眼神倏地锐利起来,他弟弟,是不是有点聪明?
      卢栩:“对对对!你能听懂?”
      卢舟:“原来一个包子要五文钱,后来要十文钱,现在三奶奶不收钱,只要粮食换了,哥哥,钱变得不好了吗?不能买包子了吗?为什么大家都不想要了?”
      卢栩:“这个一时也说不明白。”
      卢舟沉默了片刻,忽然道:“我们家粮不够吃了,别人家也不够吃吗?大家明明卖了钱,为什么反而吃得更差了?”
      卢栩不知道一个正常的十岁小孩,能理解到什么程度,以他仅有的经济学知识,自己也想不明白,只能浅显地说,“因为少才会贵,咱们虽然丰收了,但是也许别的地方歉收了,就要把咱们的粮运到歉收的地方。这样,咱们这里粮食也少了,所以就贵了。”
      卢舟:“可是为什么肉也贵了?”
      卢栩:“不吃粮食就吃别的,所以肉和菜都会随着涨。”
      卢舟:“那盐呢?”
      卢栩挠头,是呀,为什么盐也涨?又不缺盐!他摇摇头,拿起气死老师的摆烂态度把疑问甩回去,“哥哥不知道,你比我聪明,你慢慢想,等你长大想明白了再告诉哥哥吧。”
      别问我,我不会,你哥就是个学渣,让你们吃饱饭已经拼尽全力、超负荷运转了,饶命吧好汉!
      卢舟皱着眉点点头,认真地答应,随即他又安慰卢栩:“哥哥也很聪明。”
      感受到敷衍了,谢谢,原来你小子心里也觉得你比我聪明!
      卢栩磨牙,朝他脑袋上好一阵扑棱,把他头发全弄散才罢休。
      兄弟俩合力把钱罐子推到床下藏好,卢舟拽拽卢栩想出新提议:“我们像以前一样吃杂粮吧,粟子豆子也很好吃。”
      以他十岁的小脑袋,汇聚所有的见闻和思考,卢舟只知道现在粮食很贵,他们家没什么粮了,“我可以少吃一点。”
      卢栩被弟弟逗笑,“那不行,你得多吃点长高点,你长高了才能给我帮忙。”
      卢舟闻言又陷入纠结,他已经捡柴割草喂鸡喂猪做家务,还是帮不上忙吗?
      卢栩见他又不知胡思乱想什么,打发卢舟自己去玩,“有我在,饿不着你们,小孩就该有个小孩模样,玩儿去!”
      卢栩在家转了两圈,又到田里转了两圈。
      他们家院后的一小片菜地里黄瓜、茄子、各种瓜都长得茁壮,田里才种的青菜也开始发芽,整个卢家村依旧一派生机勃勃的模样。
      豆子在长,谷子在长,高粱在长,稻子在长。
      山是清的,水是净的,卢栩慢慢平静下来。
      管他呢,反正饿不死。再差还会比之前差吗?
      卢栩想通了,脚步生风地往回走,他跑进颜君齐家,冲进颜君齐书房,高兴道:“君齐,我打算先停停生意,开荒去!”
      作者有话要说:
      卢栩:别问了,再问我就暴露了,家长真难。
      第32章 文书
      “我原先太急了,想急着挣钱,急着把我家田买回来,还想在观阳盘个店面做买卖。”卢栩推开颜君齐摊在桌上的书,在老位置坐好,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摊开他的小账本,“现在田价太贵,我买不起,油条生意也不好做,我打算先开几亩荒田,过一阵还能种些荞麦,你帮我想想这样成么?”
      卢栩又不住咕哝一句“早知道我家那两亩田就不种菜也种谷子了。”
      颜君齐问:“不卖油条了?”
      卢栩又生出些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