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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愿(乡村小城1V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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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1.采购
      秋游计划的审批结果下来后,何愿连通知都来不及打印,就迫不及待的将这个好消息宣布在课堂上。
      同学们拍手欢呼,雀跃尖叫。
      兴奋非常。
      因为以往以来,规小从来没有过出游活动。
      曾经,在职人员本想靠出游牟利,可收取过多的出游费用导致家长无人同意出游。
      对于毫无利益的“多此一举”,还要负责学生安全与耗费精力管理组织,让规小管理层直接取消了所有出游计划。
      忙碌务工的父母不会带孩子们接触自然,游览山水。更不会花多余与时间去博物馆文化园。孩子们的活动范围只有小小出租屋与楼下巷子口。
      或者工地工棚,或者饭店后厨,或者商场清洁间。
      这次秋游的地点定在郊外一片红叶林。
      临树林的浅河边有一片石滩。在石滩上可以野炊烧烤,在红叶林里可以嬉戏游玩。
      捡拾漂亮的落叶,还能在手工课上制作书签。
      在自愿原则的前提下,孩子们拿着通知单回家让家长签字。
      不用交任何费用,只需要每人带一些喜爱的食物。
      眼见着不花钱,所有家长都同意了此次秋游。
      报名名单里,一个人都没有少。
      相约一起去采购野炊用具的一个下午。
      宋君悦迟迟没来。
      “……我打算今天就试试你说的那个办法,看看我爸妈到底抱着怎样的心思给我买的房。”
      电话里的声音带着一腔愤然,让何愿稍有担忧。
      何愿正系扣安全带,接听电话的姿势让她稍有不便锁入插销,只能侧着脑袋抬起一边肩膀将手机夹在耳畔:
      “好。遇到什么事都冷静一点,不要太激动。有什么问题慢慢解决。”
      “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随着一声叹息,宋君悦落下了情绪。
      话语满是内疚:
      “只是很抱歉,今天爽了你的约。”
      “没关系的,这点小事我一个人就能搞定。”
      忽然的沉默以为那边要挂断电话。
      何愿刚腾出一只手取下手机时,那边的人忽然启声:
      “何愿。”
      “嗯?”
      似是欲言又止,恍惚间何愿像是听到了宋君悦“啧”的一声:
      “我不在的话,你岂不是和那个校车司机单独在一起?”
      一只温热的大手从她手里拿过屡屡锁不上的插扣。
      皮肤相触的一刻,电流涌出心波,震起一片涟漪。
      只听“咔”一声。
      坐在身旁的男人帮她扣好了安全带。
      她倏然侧首。
      肖纵已回过头去,双手抓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
      印着“老蒋轮胎店”广告贴的小货车缓缓驶出校门。
      车窗外街道流动而过,树荫间穿插着冷白色天光,男人锋锐的侧脸在过经的光影下明明暗暗。
      “是啊……”
      过了许久,何愿才回过神来去回应宋君悦的话:
      “怎么了?”
      “没什么,等我解决完了家里的事情,我再和你说说你的问题。”
      那边的情绪里夹杂了些忧愁。
      对于这莫名的忧愁和字面上的意思,何愿很是疑惑:
      “我的问题?”
      话音刚落。
      宋君悦已挂断了电话。
      日阳躲在云层后,光线并不锐利。
      入秋后第一波冷空气试探性的来来去去。好在秋日少雨,一直到秋游时间都是大好晴日。
      车内没有开空调。
      何愿开启了车窗一道缝隙,任过风入灌,掀动起她的发。
      “今天要辛苦你了,怎么说也算是加班,加班费要怎么算?”
      长发拂过她的脸,何愿用小指撩起一簇别于耳后,又一簇被风扬起。
      “不要钱。”
      冷肃是他的底色。
      可话说出口他又顾及了一分她害怕亏欠的性子,他补充道:
      “包饭就行。”
      何愿点点头:
      “没问题。”
      耐不住披发凌乱扰人,何愿从麻布包里拿出了一个发圈。
      桃红色的发圈绑在她的腕间,随着她束起身后的发,一圈又一圈缠在了她的马尾上。
      后视镜里。
      男人深暗的瞳眸悄悄偏侧,凝在了那艳丽的桃红上。
      那是他送给她的发圈。
      是他曾亲手为她扎在发尾的发圈。
      他还记得。
      她的发浓密又柔软。他粗糙的掌心抚在她发间,生怕茧印子会勾扯到她的发丝,而小心了又小心。
      她的发很多。发圈只需要缠上两圈,就能紧紧固定。
      长长的头发绑在身后,亮色桃红出挑于乌黑之中,很是漂亮。
      他送给她的发圈。
      她竟然至今还留着。
      就像珍视那浅蓝色格子扎花皮筋一样。
      她也珍视着他送给她的东西,一留就留了那么年。
      可他明白,其实两者并不一样。
      或者是因为她喜欢这样物件,或者是用得习惯了不舍更换。
      她愿意留下他送的东西,绝不是因为他这个人。
      他有十足的自知之明。
      他能够一次次摁灭与抹杀脑海里构建出的关于她的假想。
      因为他清楚。
      虚梦一场后所迎来的现实剥得人生疼。
      他疼过,所以他怕了。
      何愿发现了那个从镜面里瞬而投来的视线。
      她望着前车窗外的空旷车道,无惧天光铺入她的瞳,照出了浅浅棕褐。
      她笑着:
      “以前我很喜欢我的头发,我想将头发长得长长的,但是那时没有机会。现在终于可以将头发长长了,可又觉得有些碍事了。”
      她转过头望向他。
      目光紧锁于他的侧脸:
      “你觉得我长发好看,还是像以前那样刚刚及到肩膀好看?”
      她就像踏着足尖稍稍越过了二人之间的禁线。
      她的问题。
      过界了。
      男人的睫毛轻轻扑动不止,眨眼的频率有些不同寻常。
      眸光闪烁之中,波澜从中底蔓延。
      “我、”
      凸出的喉结一滚,深沉的声音有些发颤: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