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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及拂云长(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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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三章论心
      她只将心内疑虑与他说了,天下间万千女子,样貌秉性各有不同,可有一个应该是一样的,那就是为人母亲的拳拳爱子之心。分明昨日的藏京氏还执着于刨根问底,为何今日距离真相一步之遥,竟然就这样轻易的放弃了。
      他盘腿坐在床沿,听她絮絮说着,也不出声打断,直到她用手指点了点他肩头,犹疑着问道,“你说……她究竟是何意?”
      他直言道,“我只与她有过几面之缘,并不比你更了解她。”
      南漪不禁有些泄气,也知道这些事本来就难能还原真相,毕竟谁也不是藏京氏肚子里的蛔虫。
      “不过你既然对这件事存疑,咱们大可略迹论心。”湛冲又道,“我先问你个问题吧。”说着他略微转过身来。
      她知道他虽然总有些不正经,可论心窍这人倒是常人不能及,故而也挪了挪身子,直面他认真道,“说吧。”
      “若单以女子外貌来说,藏京氏在女子中可算得上等?中等?还是下等?”
      她不明白他为何问这个,却认真想了才道,“美丑之事怎能凭我一人之词?万一我与大多数人的观感不同,那我的看法就做不得数。”
      他拿过她手中的布巾又继续拭着发尾,笑道,“这话不错,你确实白长了一双牛眼,看着挺大,可惜眼神常不太好使。”
      她气的拧过身子,突然又不想理他了。
      他看着她笑了下,不以为意道,“你便只说以大多数人的观感来看,上中下,她算得上哪个?”
      南漪这回认真想了想,藏京氏身材消瘦,至少看上去不算丰满,许是因为挂虑玉成的病,不松心所致,人也显得不太精神的样子,肤色黯淡无光,眉眼算不得丑,可与美字也沾不上边儿,整个人唯一能拿来一说的,便只是那份气度吧,别的嘛,真真与貌美无半点关系,因而小声答道,“这话只你我在这屋里说,在我看来,她的模样外貌勉强只能算……中等吧。”
      他凑近她,也学她方才的情状,做贼似的小声道,“那你够给她面子了,在我这里,她也就勉强算中下吧。”
      她知道他在故意学自己,可也忍不住被逗笑了,见他离的近了,推了他一把,却被他捉住了手腕,拉得更近了,又听他暧昧道,“许是我天天看你看的抬高了眼界,原本她在我这里可算中等,如今再看,也就只勉强挂到中下,还是看在世都的份儿上。”
      她偏过头,红着脸小声骂他,“花言巧语……不正经。”
      他另一手捏着她的下巴转向自己,笑叹,“奉承你也要挨骂?”
      “能不能好好说话?”她拨开他的手。
      “好。”他放开她,正襟危坐,两手扶着膝头,“上次我和你说过,藏京部是北河最大的一个部族,这么庞大的部族,人才众多,贵族中美貌的妙龄女子不知有多少,比她年轻,比她貌美的女子比比皆是,你觉得藏京部族为何偏偏选中她来与世都联姻?或者问,如果你是一个部落的掌舵者,你会选择什么样的人作为这样一场政治联姻的对象?”
      南漪认真思索,喃喃道,“要最忠诚,最聪明稳重,不会意气用事,懂得收敛,施为有度,必要时……可以抛却个人得失。”
      他满意地看着她,笑道,“没错,在一场目的明确的政治联姻之中,情爱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东西,这世上永远不会缺少貌美的女子,可美貌也最是留不住,时间会带走颜色,却永远都带不走心智和信念。”
      他继续道,“今日之前,你所看到的她是最接近真实的,一个女人在自己的孩子受到威胁时,那种愤怒都是最直接的反应,可等到水落石出,所幸一切还未到不可收拾,而这时候女子的本能就会被理性压制,内廷中永远都不缺少心思深沉的女子,有些事看似伤己,可待时机成熟后,就可以变成屠人的利器。”
      南漪听他这一番话,简直不敢想象,“可是她不想知道究竟是谁要害玉成吗?”
      “这世上想要知道真相的办法有很多,若我猜的没错,今天的事的确事出突然,就连藏京氏也毫无准备,她要放那太医并非是真想饶他一命,而是她要给自己留出布局的时间。”
      她还是不解,“只要顺藤摸瓜就可以抓住真凶,何必多此一举?”
      他笑她天真,摇了摇头道,“她在暗处同样可以顺藤摸瓜,可这件事如果布好了局,就可以直接干掉她最想除之而后快的人,而这个人究竟是不是那个幕后的始作俑者,这本身并不重要。”
      他转身抬手放下床幔,翻身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床顶,喃喃道,“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再等等吧,如果过几天那个太医还活的好好的,那就说明我猜错了,可他若是死了,那就说明我方才的猜测是真,因为在活人身上做文章变数和风险都太大,而在死人身上,可就简单多了。”
      “可是硕轲世都说要看好那个太医,他要亲自过问的。”
      他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淡淡道,“你太小看一个王庭的女主人了,她若是想做什么,没人能防得住。”
      两人一时各有所思,彼此都沉默着,后来还是他先回过神,见她还跪坐在那里皱着眉头愣神,一把捉住她的上臂拉到怀中,又翻身压住了,猛的亲了她一口,气息不稳道,“这么好的夜色,别琢磨那些扫兴的糟心事,不如做些开心的。”说着,手上便开始解她衣裳。
      他叁两下便将她扒了个精光,抱紧她亲了亲耳朵,一手滑下去探她底下,轻轻揉了揉,沉声问,“不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