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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穿之渣女翻车纪事[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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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祸乱朝纲的贵妃(52)
      那夜岸边的栀子花开得那样好,他一辈子都没有忘掉。那夜的月色那般美,他一辈子都记得。那夜的夜浮灯那般辉煌漂亮,他再也没见过同样的景色……
      陆骊龙是个重生者,换句话,他见证了一场时光逆流。
      那夜之后,他为了寻找春软软,几乎将整个长安城翻了个遍,最后找到了谢家小字软软的谢春晓。可惜那夜醉醺醺的少女,全然将他忘了,但陆慈却不肯甘心,他将她抢夺入宫。
      他将她封为皇后,他将宫内所有妃嫔都赶走,他给予她所有的荣耀,所有的权利,甚至只因朝中有人说她一句不是,便将那人当场处死,以儆效尤,至此满朝文武无一人敢多说皇后一句坏话。
      可是他的春软软却过得一点也不开心,她要他广开后宫,她要他生七个皇子,她和他争吵,不惜打骂绝食。
      陆慈耐心地哄她,告诉她,“软软,这辈子我只会有你一人。整个后宫只会有你一位皇后,我们不需要孩子,我会一辈子对你好,你若喜爱小孩,过两年我过继两位聪明伶俐的来陪陪你。”
      那时,她哭着骂他:“陆慈,你会后悔的,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陆慈不解,他无法理解春晓为何想要将他推入别人怀里,他只当她是女戒读多了,思想观念固化,便不厌其烦地教导她,教她念书,教她尊重与爱护,教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后来,她成天念叨着要他生孩子。
      陆慈无法将自己那些过往摊开在她面前,那是他一辈子也无法示人的丑陋,他这具不能人事的身子就是那段阴暗丑陋往事的产物。
      ……
      他在夜里搂着她,忍不住哭泣,他求她看看他,他明明是她的夫君,“你为何就不能将我放在眼里?”
      后来的一个冬夜。
      他带着她在听雪阁上赏夜浮灯,他的皇后给她说了一个故事。
      那是一个小皇子在奸妃挟持下,顽强成长,最终成为千古明帝的故事。皇后调皮地将先帝的名字换了他,将奸妃的名字换了她。
      他是个肮脏又卑贱的人,从内到外从皮肉到灵魂都已经烂透了,他不敢触碰她,不敢亲吻她,便伸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这是他在这个世界苟活下去的原因,他的春软软,他的谢春晓。
      “我怎么舍得那般对你,陆骊龙如此爱你。”他在她面前从不自称朕。
      她道:“可是故事不如此发展,这个世界不会继续维持,我也会不能完成任务的……我不想这样。”
      十年如一日,他像是宠溺的丈夫,从未因为妻子的脾气而不满,春晓终于忍不住扑进他怀里大哭。
      后来,他亲眼看见她在他怀里,一点点消失,化作碎片,化作粉末,最终彻底消失……
      这个世界如此虚妄,如此虚妄……
      他站在逐渐粉碎重组的世界里,茫然又无措,他的皇后呢?
      后来……光彩陆离中,时间逆流竟然回了那一夜,他睁开眼睛又站在船上,安静地看着坐在船头的背影,他相伴十多年的皇后。
      她坐在船头醉醺醺地用靴子舀水玩,十一岁的小姑娘活泼又可爱。
      时间,倒流回了他们初遇这一夜……
      他心里默念谢春晓,道:“春软软,你答应嫁给我的。你记好了,一辈子不要忘了。”
      虽然他知道,明日她就会忘了。
      她不会记得陆阿福,就像记不住随口的婚约。
      ——
      后来,他按部就班,冷静又压抑。
      直到该出现那天,他在谢府宴会上看到了那个少女。
      才沐浴过的少女,发髻并未盘的完美,松松散散地垂下一些,带着葱郁的水汽,身材纤弱,白生生的一张小脸,眉眼出尘,灵气逼人,红润的唇瓣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美得令人屏息。
      陆慈掌中酒水荡起轻波,仿若男人心内无人知晓之处,心湖搅乱。
      “这位便是谢家小小姐了?”
      那不是他第一次见她,她全然忘记了他。
      他小心翼翼又迫不及待迎她入宫,他给了她一场盛世花火,他给了她贵妃之位,他多么喜爱她。
      他是多么喜爱他的皇后,谢春晓是他的心上人啊。
      可是他却无法说爱她,他只能狼狈地按照她的意愿,做尽了讨人厌的事。
      他默默地开后宫,默默地养育着那些野种,默默地扮演着那个她口中应该出现的男人,默默地将抚春殿的一切收入案底……
      她于他,像是水面一弯脆弱虚妄的月,他自惭形秽地站在岸上,不仅无法触碰,还要噤然着曾经捞月的日夜,看着她一件件踩着他痛彻心扉的极限,去完成那所谓的任务。
      他发现,如今她做一个成天骂他的奸妃,要比当他的皇后开心。
      这样也算好。他愿意做一个昏庸讨厌的皇帝,只希望她藏在记忆角落的叫阿福的青年,依旧是干干净净的。
      那个叫阿福的青年,惦记了春软软一辈子……她亲口答应了要嫁给他的,怎么能忘了,陆慈记了一生又一生,醒来梦中都不敢忘。
      他最后死在了那个故事的小皇子的手里,如她所愿。
      只是陆慈看着这小孩与他极为相似的眉眼,又是欣慰的,他给他起名叫陆拂,他的精神已然彻底扭曲,偶尔他将小皇子视为自己的化身,偶尔又视他如眼中钉。
      这一世,他去京郊买了块地,盖了间小房子,种了一阵子,发觉种豆南山下实在无趣,他总觉得自己该有一位妻子,他们会有恩爱的岁月,包容的磨合,甚至有一个可爱的孩子……有时他立于皇宫的雪中看着她慢慢走过,像是一只藏在阴沟里的老鼠,幻想与天上的明月举案白头。
      她是哪里来的神仙呢,在千百年后,他又是他记忆里怎么样的尘埃呢……
      临死前,他多么想要见她一面,他听见她在叫“阿福”,他的眸光微微发亮,轻声对小皇子道:“听,她在喊我。”像是炫耀一样。
      他有那么多话要说,但他不敢让她知道,自己曾耽误过她那么久,不敢让她知道,她曾与她口中那个贱人做过十年的夫妻……
      他说了一堆胡话,模模糊糊叫她猜测,只想要她未来多念叨他几日,然后彻底地死了,不会有来生了。
      这辈子他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竟然只有那粒叫她仇恨了至今的眉心痣。
      那满楼香是前世她为了治他的隐疾,喂他的药,他带着那粒痣直到消散……那是他们曾经在一起的证据。
      这个执拗孤寒了一生的帝王最终死在了远郊的一支箭矢之下,他曾是沉默温柔的青年阿福,后来懦弱卑微又倔强地妥协于深渊般痛苦的泥泞中终生不得解脱。
      他藏着那些全世界没有人知道的荒诞的秘密,像是一把野火在崖底热烈燃烧着,而站在山顶的姑娘不论他烧得有多么热烈,只能看到一片漆黑和冷寂,即便有一阵热风拂过掌心,也只觉得是一时错觉。
      他多么想堂堂正正出现在她面前,可他站在她面前,她却不知道,那淤泥已经淹没了他的胸膛,直接淹没他的口鼻。
      陆骊龙有很多秘密,都随他带入土里埋于泉下泥销骨。陆骊龙喜爱栀子花没有人知道,她像一朵在他掌心无意开发的栀子花苞,他捧不住只留一袖清气。阿福这一世能给她唯一的宠爱就是纵容她荒唐,阿拂会代他陪她一生。
      谢春晓是谁?那是陆骊龙求而不得的心上人啊……
      暴雨夜,狼藉的破旧古寺一角。
      辉煌半生的永正帝用生命完成了前世妻子描述给他的使命与死期,那孤独地坐在金銮殿白玉十九阶上的男人永远闭上了眼睛……
      他这一生后宫妃嫔无数,却没有一位皇后。
      可没人知道在某个消逝的时间,他的整个后宫里,只有一位捧在掌心的皇后娘娘。
      我该如何告诉你,这般令你讨厌的我,怎样藏匿着对你的深爱呢……
      (陆骊龙的线差不多到这里了,他的伏笔很深,建议重新看一遍他的剧情,能发现他很多做事的伏笔。比如春晓和司庭放夜浮灯那夜,他看了一夜;比如那老艄公的话;比如他一直知道她宫里的情况;比如他心甘情愿吃她的饭食;比如春晓安静下来觉得龙涎香好闻是因为这是前世她调的味;比如给陆拂起的名字等等等等……他本就是抱着必死之心在陪她做任务,比谁都清醒也比谁都可悲,真心都藏在谎言之下。到死也自卑地不肯泄露半分)
      (他身为男配的故事就到此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