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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史]我仿佛知道得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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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史]我仿佛知道得太多_230
      第119章 番外:宁王
      朱宸濠并不是一直都那么喜欢皇位。
      至少在最开始的时候, 他的心神并没有放在这上面。
      不过等他成为宁王后, 这心思就不大一样了。
      他的父亲朱觐钧并没有嫡子,这意味着他那几个庶子都有着登上宝座的机会。为了这个可能, 朱宸濠是在血海中拼杀出来,才有了活命的机会。
      怜悯,同情这样的心思,放在皇家后院中, 就是最不起眼, 最不值当的东西。
      但朱宸濠不以为意。
      不管是父亲兄弟, 阻拦他的人都只是垫脚石, 这是从他记事起就自发懂得的事情。
      母亲对他曾经很满意, 在他最终取代父亲成为宁王,在她终于得到她想要的荣华富贵的时候, 她终于舍得对他露出个笑意。
      但三年后,她又后悔了。
      一边希望朱宸濠能顺着她的心意娶个妻子,一边又不满于她现在所受到的限制。她想继续往上, 插手更多的东西。
      朱宸濠……没有对她做什么, 只是派人把她圈禁起来,同时开始着手准备着谋反的事情。
      真是太相似了,当她母亲试图撬动他的位置时,朱宸濠也同样在打着皇帝的算盘。
      真不愧是母子。
      朱宸濠对小皇帝并没有什么感觉, 只是觉得他不该霸占那样的位置。相对于吊儿郎当的他来说,朱宸濠觉得自己更加适合,哪怕那意味着他需要做出点什么事情。
      为了这个目的, 他特地寻了个与他有七八分像的人,苦心训练了他两年的时间,然后除开心腹外,没有人知道他偷溜出府,去往哪里。
      其实这很容易猜到才对。
      朱宸濠去了京城。
      他不知道他想要找什么,不过去京城看看倒不是什么大问题,或许从中他能找到什么破绽?
      朱厚照是一个蠢货,不论他看起来多么肆意张狂,但落在朱宸濠眼里就是个试图逾越笼子的困兽。弘治帝给他留下来的草班子被他干倒了一半,然而最坚固,最实际的那部分,朱厚照根本没有动摇。
      那是几千年来慢慢形成加固的官员体系,那是在明朝得到了多重加固的言官制度。即便朱厚照整倒了内阁,可面对着一个个站在他对面的官员,即便是皇帝也无能为力。
      若不是他之前冲动的行为,朱宸濠或许对会对他多上几分喜欢。
      然后……
      他遇到了一个人。
      陈初明真的是一个,朱宸濠从未接触过的那种人。他性格开朗,外向,没有任何戒心,甚至在见到一个全然陌生的人时,都能够满满地交托信任。
      这人居然还是皇城的守卫?从他那张和煦轻信的脸上可完全看不出来。
      两人不过是因为一次酒家纠葛无意相识,他便把朱宸濠当作谈心的朋友,邀他喝了一顿酒,宛若推心置腹。
      但第二次见面后,这人却装作认不出他来。当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陈初明才骤然叫了一声,“你是不是,那天那个人?”
      朱宸濠起初甚至以为这是陈初明特地搞的把戏,后来才知道这人竟然有脸盲症,能认出他,是因为他用的香料令他记住了。
      但这个时候,他只以为陈初明在逗弄他。竟然会被这么个不起眼的人所调戏,令朱宸濠难得对一个人心生趣味。
      算计来算计去本来就是宁王最擅长的东西,与陈初明的交往不过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小部分。
      既然这人敢玩,朱宸濠又有什么不敢的?
      喝酒,比拼,赛马,踏青,日子也是这么的漫漫过。
      什么时候发生变化的?
      或许是陈初明一贯傻乎乎的表现,也或许是他眼里满到即将溢出来的情感,又或者是他心里莫名无法发泄的躁动。
      在离京的时候,朱宸濠顺便带走了他。
      带走一个不起眼的人是如此的简单,哪怕那人是宫中的侍卫,但在失踪了几个月后,也只会被当作死人。
      陈初明在掳走半个月后才发现这一点,那是他第一次冲他发脾气。
      多神奇,看起来软绵绵的人居然发起火来,也是这么的……有活力。
      朱宸濠对他越发好奇起来了,不过等到了江西,在繁杂的消息重新涌到面前来,在那种新奇的感觉过后,这个人也很快就被他丢在脑后。
      他的心中被宏图霸业所充斥着,再也挤不下其他的东西。起先还偶尔会关注下,等到后来,便再也了无痕迹。
      朱宸濠认为他已经忘记了。
      再一次见到这个人,却是在战场上。
      穿着明军的服饰,戴着明军的头盔,手里捏着的红缨槍,对着他的军队。
      他以为他忘记的人,却被他一眼就认出来。
      为什么?
      且不说朱宸濠根本不知道他竟然逃离了出去,最令他奇怪的是,他不是喜欢他?
      不过这样的念头刚在心中出现,朱宸濠便狠狠地嘲笑了自己。
      爱是什么,欲望是什么,权力又是什么,这些东西他最清楚不过了。
      只是太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