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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穿之皇子的自我修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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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郡王
      这年头也不光是后宫嫔妃晋位时候册文, 皇子封爵之时也是同样需要册文的。
      册文主要作用就是讲述为什么该皇子要封王的理由,不管是孝顺、恭敬、有能力、有智慧还是曾为朝廷出过力, 都是受封爵位的关键。
      相比于众多兄弟而言, 殷陶算是越级封王的了,九爷和十四只是个贝子,十三连个贝子都没混上。
      殷陶作为排行较小的阿哥, 母家不显又没有娶蒙古福晋, 竟然和十爷一样封了郡王,着实是有些很招人眼的。
      但好在康熙一早便打好了底子, 授意礼部写册文时候, 着重写一下这孩子至诚至孝的品格和自愿守陵一年的贡献。
      礼部尚书穆和伦接到旨意之后, 就把这个活儿交给了翰林院出身的礼部郎中李谈。
      李谈听了穆和伦说皇上特地嘱咐好好好给十二阿哥写册文以后, 立刻就展开了发散思维。
      一定是十二皇子太孝顺了, 感动天感动地, 更重要的是感动了皇帝,所以皇帝才对十二皇子尤为上心,对其他皇子的册文并没有太多要求, 只特意嘱咐了要用心给十二阿哥写。
      李谈也是个文学爱好者, 在翰林院供职时候就一直以文笔好著称, 他平日里也喜欢写一些志怪小说和日常调侃的小段子, 几乎看过的人都大加称赞。
      在潜心给十二阿哥写册文之时, 李谈越脑补越多, 也同时越写越兴奋, 心中勾勒出十二爷的美好形象后,第二天去衙门时候又跟同事们交流了一下。
      没过几天后,殷陶就听到了源自六部的这一则传言。
      十二皇子是一个品性端正又道德高尚的人, 之前传闻被贬去守皇陵, 那可不是被贬的,而是他自愿去的。
      据说起初时候,皇上心疼十二阿哥,是不想叫他去守陵的。
      结果十二阿哥坚持要去,一听说皇上不想叫自己去,觉也睡不好,饭也吃不下去,人都恍惚了,瘦了好大一圈。
      皇上也是看这孩子实在太孝顺了,生怕他这么下去熬坏了身子,才特地允许他去给苏麻喇姑和太皇太后守孝一年的。
      多么父慈子孝感人至深的皇家父子情!
      真是大众的楷模!万民的典范!
      殷陶:……
      这说法实在是很离谱,距离现实偏差甚远。
      虽然他心中对于太后和苏姑姑是的确很尊敬,也愿意孝敬老人。因着苏姑姑曾经侍奉过太皇太后的关系,他是诚心给太皇太后守陵,对于这位杰出的女政治家也是发自内心的尊敬和佩服。
      但他毕竟骨子里还是一个现代人,更觉得孝不孝在心而不是形式,而且他去给太皇太后守陵之事还是康熙安排的,他只是心态很好地痛快接受了而已,根本就没有传闻当中那般哭着喊着要去守皇陵的情况。
      况且康熙那么多疑的一个帝王,他这么干的话,很容易就会被怀疑是别有用心,刻意立孝顺人设,造成不好的影响。
      不过对于康熙而言,有了这事作为铺垫,接下来的封王流程便顺利多了。
      康熙四十八年三月,胤礽再一次被复立为皇太子,与此同时,三皇子胤祉获封诚亲王、四皇子胤禛获封雍亲王、五皇子胤祺获封恒亲王,七皇子胤祐获封淳郡王、十皇子允礻我获封敦郡王,十二皇子胤裪获封履郡王,九皇子胤禟、十四皇子胤禵获封固山贝子。
      而之前被康熙盛怒之下贬为庶人的八爷,也再一次恢复了贝勒身份。
      = =
      京城南郊一处不大的院落里,直郡王听了老爷子给几个弟弟封爵之事,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当年他心心念念希望老爷子可以封自己一个亲王,可他做了郡王这么多年,老爷子没有一丁点儿要松口封他做亲王的意思。
      可他被圈禁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老爷子便如此大方起来,不光复立了太子,恢复了老八的贝勒,还把老三、老四、老五都提成了亲王,就连那个腿脚有毛病话都说不利索的老七,脑袋里全是草料的老十和普通到不能更普通的十二都封了郡王,和他之前都能比肩。
      直郡王只觉得心里头憋屈得很,太子那是想要招兵买马反了皇阿玛的人,如今不光好好地站在那儿还被复立为了太子,而他只是想帮着皇阿玛“分忧”,想要诛杀胤礽永久后患,却不想被皇阿玛削爵圈禁,至死不出。
      皇阿玛实在偏心太过厉害,心中有气,不舍得对太子做什么,反而太子不过惺惺作态作践自己几下,老爷子就受不了了,把这份心疼和气闷都撒在了他和老八身上。
      直郡王恍惚想起,十年前陪着皇阿玛下江南之时,老十二曾经跟他有过一番谈话。
      那时他想坑远在京城的太子一把,却意外地被老十二截胡,他那时老大不爽,对着十二一顿发火儿。
      老十二年纪虽小,人却淡定得紧,面对自己的怒火也没有辩解什么,只是淡淡道:“皇阿玛早晚有算总账的时候。”
      果然,当太子被废时候,皇阿玛便跟他和老八算起了总账。
      春天本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可他的院中依然一片衰败凋敝之相,这似乎也预示着他未来的模样。
      直郡王长叹了一口气。
      要是当初能听十二的话就好了,再不至于落到如此境地。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 *
      三爷原本就是郡王,要高出四爷、五爷等几个贝勒一级。
      如今虽然被封了亲王,但也跟四爷五爷一般,并不比几个弟弟再好上什么。
      故而三爷对于封爵虽然一时欣喜,但还尚能稳住。
      四爷一直估摸着皇阿玛该给自己提一提位份,如今总算提了起来,也只是意料之中的高兴,并未太过欣喜。
      倒是五爷,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可以跟三哥、四哥一起被封作了亲王,比从前牛气哄哄的直郡王还要高出一级,幸福来得太突然,简直不可思议。
      五爷虽然也是咸鱼派的代表人物,不愿意在康熙面前刷存在感也不愿意太冒头的那种。
      但这可是亲王的爵位,是大清朝最高级别的宗室身份,不想要的那都是傻子!
      于是,五爷便成了新一代凡尔赛文学的代言人,逢人就道“真没想到我五爷这样的也能封成亲王,可见皇阿玛对我们小辈儿当真慈爱”等一番说辞。
      九爷只得了个贝子,跟年纪最小的十四一般,心里正不好受时候,听了五哥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九爷对五爷一向不客气,心里不舒坦便直接怼了回去。
      “五哥说得对,你这就是运气太好了些,皇阿玛看在皇祖母的份儿上,给你封了个亲王。依着我说,像你这种对社稷几乎无所贡献之人,也就该跟七哥似的只封个郡王。既然五哥也是这么想的,看来多少还是有些自知之明在身上的。”
      五爷哀怨地看了九爷一眼。
      要不怎么说老九就是招人烦呢,他前几日跟十二弟说这话时候,人家十二弟不光捧场,而且真诚。
      殷陶倒也不是向着五爷说话,他只是觉着五哥能跟三哥、四哥一般封了个亲王挺不容易的。
      除了排行原因外,至少说明康熙对五爷印象是不差的。
      可见五爷虽然没有什么大的亮点,但不管性格还是作风都起码不拖后腿。
      = =
      殷陶封郡王后生活还在照常继续,而马齐和托合齐两个铁杆“十二爷党”却开启了比正主忙碌近乎十倍的应酬生活。
      从前八爷如日中天时候,不少周围的同僚都不太把他两个放在眼里。
      虽然你闺女嫁了十二爷(外甥是十二爷),但那又能如何?十二爷不得圣心,八爷帮着皇上处理国事时候,十二爷却早早被皇上贬离京城守陵去了,压根儿不如我们跟着八爷更有前程。
      但现在又和往日不同。
      排行比较小的皇子里面,最数十二爷出挑。十爷封郡王那是因为家世和福晋,人家十二爷就是全凭本事了。
      况且从几位皇子封王的册文当中就能看得出来,皇上应该是特别用心嘱咐过礼部,故而十二爷的册文才会语言更生动,词藻更华丽,比其他皇子的册文都足足长了一倍。
      这里面肯定有皇上的授意在里头,甚至皇上还可能亲自改过这篇册文,否则礼部敢在这种大事上头厚此薄彼,穆和伦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这日,马齐得了空闲,约着托合齐过来喝酒。
      酒过三巡后,马齐情绪上来了,拉着托合齐的手道:“我这人也不是那等没气性儿的,虽然面上应酬,其实心里头看不上这些后来的奉承之人,只有对着一路走过来的贤弟你才是一片真心。”
      前几年在六部的时候,大家明理暗里都支持着八爷,唯独他没有想要投靠八爷的倾向,整个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和那些人也说不上话,只有和托合齐在一起才感觉有讲不完的话题,也早早把托合齐引为了知己。
      而现在太子又被皇上复立,直郡王圈了,八爷也失势了,大家才开始对他刮目相看,认为马齐大人才是真正的大智慧者。
      况且之前康熙在申斥八爷之时,曾经连八福晋一块儿捎带上了,道是八福晋自己不得子嗣还占着八爷不叫旁人生子,搞得老八是几个孩子当中子嗣最是艰难,犯了七出之条。
      而八爷连自己后宅都搞不定,又怎么能够治理好一个国家,成为下一代的君主呢?
      康熙为了表示自己不是那等喜欢挑儿媳妇理儿、迂腐不通情理之人,还对十二福晋富察舒怡大加称赞,道是老十二虽然只有一个福晋,但朕就看富察氏为人极好,对上恭敬,对下和善,和老十二很是相配。
      所以他觉得老八两口子不好不是他观念有问题,而是老八夫妻两个就是有问题,脑袋不清楚!
      因着康熙这一席话,富察氏一族更是水涨船高。
      而托合齐作为定嫔的兄长,殷陶的舅父,自然比马齐更多地体会到了这一点。
      “老兄说得极是,我这里也是一样,日日要见得人实在太多,累得不行。”托合齐凡尔赛一把过后,又说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如今十二阿哥已经起来了,想套近乎跟着咱们一起的人也越来越多。咱们可不能被一时的示好迷了双眼,不是真心为了十二爷的断不能收。
      他们“十二爷党”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自然要对再进入者严格把关,万不能被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后来者破坏,多年经营毁于一旦。
      马齐不住点头:“贤弟所言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