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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灼芙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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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癡傻
      躺在床褟上整整三日,身子雖有玉娥擦淨過,可仍留下絲絲黏膩,於是倪傲藍讓玉娥備好浴桶熱水,將自己仔仔細細地梳洗過一遍。
      踏出浴桶,玉娥捧來乾淨綿巾,動手覆上主子的嬌軀。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這二句話形容的正是像主子這般的美人,清麗高雅,一絲粉庸俗味皆無。
      倪傲藍穿上素淨鵝黃衣裳,玉娥本要幫她挽個華麗髮髻,卻被她給婉拒,只簡單挽起,斜插上一只桃花木簪。
      〝總覺得小姐……似乎哪裡不一樣了。〞玉娥左看右看主子,這皮相與之前都一模一樣,可就是哪邊變了。
      〝哪裡不同?〞倪傲藍揚笑。
      想了半响,玉娥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便道〝唉呀,好難想,小姐,今日天氣正好,咱們出去曬曬陽光。〞
      倪傲藍點點頭,她不急著去找南宮潾,倒是想先走過宮殿一圈,讓自己熟悉環境,回復記憶前,她天天只御書房臥閣二處跑,感覺挺狹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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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動身子,外觀周遭事物,讓倪傲藍的頭腦清醒許多,同時思考著,她要如何重新讓南宮潾接受她。
      他要什麼?
      一個絕對服從的女人?卑微討好的女人?只繞著他團團轉,其餘一概不管的女人?
      這些似乎都不是他想的。
      走了一個多時辰,無意間,竟繞到養心殿這方來,玉娥提道〝小姐,進去看看如何?〞
      〝別吧,要是打擾皇上歇息,可不好。〞倪傲藍想也沒想就打算直接從園子門口經過離去。
      玉娥連忙回答〝小姐不知,皇上已經不住養心殿有三年了,自從小姐遇害後,皇上日日都睡在御書房,金福公公有說,小姐要進哪處去,皆可通行。〞
      為何他不睡養心殿這麼舒適的地方,卻睡在梳洗不便的御書房?
      這答案在倪傲藍踏入殿內時,便知曉。
      養心殿與她離去的那日無異,各式領域的書籍依然妥當置於架上,窗櫺前的矮几上的那盤棋並未打散,黑白棋維持著,才走了半局,那時她就被他一把抱上龍床上。
      她低叫著說「皇上,還未分出勝負。」
      帝王回答「這盤棋待妳自河山省回來,咱們再繼續下完,讓妳多點時間想如何贏朕。」
      沒想到,這盤棋一走便是三年的光景。
      來到案桌前,墨台筆硯整齊擺著,而那隻他特地做給她的羊雪大毫筆溫潤地映著柔光。
      他壞意地笑說「寶貝,這支筆朕暫時幫妳收著,等妳回來,再從朕這裡贖回去。」
      桌面上攤著她寫給他的書信,指尖輕輕畫過上頭一字一字,眼眸緩緩酸澀模糊。
      「念你,思你,我已不能沒有你。」
      這是她給予的情意,她說不能沒有他,卻選擇了另個男人……
      一顆水珠滴落在白紙上,暈開曾經的濃濃愛語,她哽咽著不敢哭出聲。
      她終於知道,他有多痛。
      三年的歲月裡,她所承受只不過是身體上的劇變,天真迷茫的過著日子,而他卻要獨自一人舔著心口的傷痛,任由失落將傷口慢慢地挖深,直到麻木。
      自養心殿走出,倪傲藍抬頭望著水色天幕,金燦炙光從綠葉中穿透,淡淡照躍在她的面容上。
      玉娥在倪傲藍跟邊說,說出三年來他的癡與傻。
      說他,沒為她弔喪,找遍大景國每片土地,來來回回幾遍,是他堅信死活都要見人。
      說他,搬離養心殿,是怕睹物思情,夜夜不得眠,卻仍保存原狀,等著她回來。
      說他,將她所留下的施政想法全部實行,把大景國子民放在第一位上,只為完成她的期盼。
      這麼樣個癡情男子教她怎能放下,又如何放下?
      潾哥哥,潾哥哥……
      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叫喚著,他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一擲千金,言而必行。
      所以,她會好好的追回他的心,他的人,窮極一生只為再度灼熱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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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書房。
      金福正陪著主子批閱奏摺,小心翼翼,眼眸偷掃過主子的臉色,這三天主子似乎更加陰沉,他都怕一不小心就說錯話得罪了。
      此時,倪傲藍端著杯盅走了進來,笑盈盈地福身後,道〝金福公公,臣妾來伺候皇上。〞
      手一抖,金福錯愕了下,正考慮著是要走還是要留,在他還沒反應過來時,倪傲藍已經來到案桌旁,拿過他手中的墨條,又說〝金福公公先下去歇息。〞
      女人都已經出手,金福便趕緊退了下去。
      南宮潾未抬眸,用著清冽的嗓音道〝這會妳倒是比朕還大。〞,語句中夾著調侃及不悅,他對於她的到來是又愛又恨。
      〝潾哥哥,你沒見金福都快緊繃抽筋麼?〞
      那聲「潾哥哥」讓南宮潾的心尖微軟,翻閱奏摺的長指微頓,繼而繼續動作,他撇嘴問〝抽什麼筋?難道朕會吃了他?〞
      手執墨條,悠然地研磨著,倪傲藍輕笑〝潾哥哥是不會吃了他,可你的面色驚嚇著他。〞
      〝嗤,他不能適應,與朕何干?〞
      〝潾哥哥,你的怒氣是對著我來,何必也讓他不舒服呢?〞
      〝誰說朕生氣?妳之於朕是……〞南宮潾話未說完,就被倪傲藍打斷。
      〝是念念不忘的寶貝。〞
      這下南宮潾真的惱羞成怒,可又覺得今日的倪傲藍不同,不似前幾天畏畏顫顫的,〝別往自己臉上貼金。〞,抬眸瞪她。
      倪傲藍無辜地眨眨眼,心想,終於肯拿眼看她了,道〝人家說的是事實,你不寶貝我,誰寶貝我?我可是你口口聲聲的愛卿,別翻臉不認帳。〞
      話語劈得南宮潾一愣,才明白她真得恢復記憶,一時間不知該回什麼,撇頭哼聲。
      接著,她抬手捧來杯盅,扯了扯他的衣袖,軟聲地說〝現在我來寶貝潾哥哥,這人蔘雞湯清爽鮮美,你天天夜燈處理朝務,不補補身,要是累倒,大景國少了個明君多可惜。〞
      知道如果明著說她熬湯討好他的話,他肯定不喝,所以只能幫他找個合理的台階,讓他可以大大方方地走下來。
      〝哼,為了國政,朕勉強喝下。〞南宮潾傲驕地接過她手中的雞湯,緩緩地喝著。
      他才不會承認聽到倪傲藍親手幫他燉湯,心底浮出暖意。他才不會這麼輕易就被收買,就原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