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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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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
      嘴唇不经意碰到她的手指,陈绵绵像被烫了一般,倏然收回手。
      努力忽视掉那点奇异又柔软的触感,陈绵绵手指蜷了蜷,把喝了一半的水杯放到他床头柜上。
      半晌,看他没什么大事,她抿了抿唇,还是往外走。
      她没有立场留在这里,哪怕是照顾。
      资助与被资助,成年男女,本就地位悬殊,关系敏感。
      虽然程家并无几分真心,但好歹资助了她这么多年,她已经算是寄人篱下,万一有点什么误会,实在无法担待。
      正这么想着,她忽地听见楼上传来拖鞋踢踏的声音。
      脚步声很轻,白色真丝睡袍从楼梯上露出一角,并伴随着一声迟疑的呼唤。
      “嘉也?”
      是程母。
      身体反应的速度远远快于大脑,在陈绵绵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飞快地从里面把半开的房门关上了。
      心脏砰砰直跳。
      房间外,脚步声渐近。
      程母声音略显困倦,轻声问,“怎么又这么晚才回来?”
      “早跟你说了,别搞什么乐队,那些演出能赚几个钱,还把自己弄得那么辛苦。”她打了个哈欠,停顿两秒,复又蹙着眉开口。
      “妈妈跟你说话,听见没有?”
      空气一片寂静,她又凑近了点,重复喊道:
      “嘉也?”
      陈绵绵站在门背后,听着仅仅一门之隔的声音,连呼吸都要停住了。
      方才关门已经是连大脑都没反应过来的动作,更别说找得到时间落锁,此刻只要程母轻轻一推,她就可以看见陈绵绵。
      半夜三更,穿着单薄的睡裙,在她儿子房间里的陈绵绵。
      她会想什么呢?
      这种时刻,任何解释都会显得苍白。
      哪怕程母向来涵养很好,不会当面表示出来,也难保不会在心里留下隔阂,觉得她心怀不轨,轻浮而不自爱。
      方才预设的种种,仿佛都即将要成真。
      陈绵绵紧张到连手都在抖,闭了闭眼,深呼吸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已经做好了被发现的准备,她缓慢睁开眼,颤抖着伸手等待门被推开,忽听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程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起来。
      他微微低颈,看了陈绵绵一眼。
      “嗯。”他垂头出声,声音很哑。
      “知道了。”
      程母后来还絮叨了几句,才缓慢离去。
      陈绵绵一直站在原地,房间里两个人一坐一站,保持着诡异的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绵绵才倏然松了一口长气,扭头去看程嘉也。
      他坐在床边上,两腿微分,手肘撑在膝盖上,脖颈低垂,看不见脸上的神情。
      但呼吸声比平时要重,在房间里显得十分明晰。
      不知道有没有清醒。
      但能坐起来回应,应该比刚才好多了。
      陈绵绵抿了抿唇,轻声开口,“……那我先回去了。”
      她今晚提心吊胆太久,翻来覆去睡不着的躁意早已被磨掉,现在只感到困倦。
      满身紧张情绪褪去后,只留下无休无止的疲倦,想要立刻倒头就睡。
      她转身开门,留下一句,“你好好休息……”
      话音未落,人被拽着手腕翻过来,抵在门上。
      不同于他走错房间时的沉默与困倦,程嘉也此刻显得意外清醒。
      但又不那么清醒。
      握住她手腕的那只手向来带着凉意,连擦肩而过都会觉得冷,此刻却滚烫异常,灼得她往后一缩。
      陈绵绵错愕仰头,对上他半垂的眼。
      程嘉也一手绕过她的腰,轻而易举地做了方才她不敢做的事。
      “咔哒”一声,房门落锁。
      但却并没有让她更有安全感。
      那只手顺势环住她的腰,抵在墙边的同时,又把人向他身前扣。
      太近了。
      远比方才第一次栽倒时还要近。
      陈绵绵瞳孔一缩,慌乱喊他,“程……”
      名字都没喊全,程嘉也就低下脖颈,陈绵绵心脏倏然重重一跳,慌乱偏头避开。
      程嘉也的吻落在她侧颈上。
      刚埋过的地方。
      烫的。
      他连呼吸都是烫的。
      陈绵绵惊得瞌睡全无,努力向后仰,避开他的吻和吐息,伸手去推他肩膀,“你干什么?”
      “发什么酒疯?!”
      陈绵绵对“喝醉”这件事的概念极其模糊,迄今为止的人生中鲜少有范本可以供她对比,只能将这一切反常行为都归咎于醉酒。
      程嘉也没搭话,还是低头去寻她的唇。
      陈绵绵一直往后避,后脑贴着墙壁,不愿意。
      没有人会愿意吧。
      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上一秒两个人还在家长面前尽力掩饰装陌生人,连照面与擦肩都屈指可数,下一秒却被抵在门上,身体贴得极紧,快要接吻。
      就算她喜欢程嘉也也不行。
      陈绵绵执拗地躲,还执拗地推他,真用了劲,程嘉也却纹丝不动,吻不到也不恼,索性张嘴咬她颈侧。
      呼吸灼热,喷洒在耳根后颈。
      齿关开合,衔住一块软肉,来回碾磨。
      陈绵绵哪里受过这个?
      今晚之前,她和异性最亲密的接触,也不过是不小心互相碰到对方手指,然后飞快拉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