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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探花郎他今天后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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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探花郎他今天后悔了吗 第269节
      “我近日都不出去了。”沈夫人叹气。
      她道:“都怪你姑父。跻云年轻,他怎也不拦,硬把那折子递了上去。还是他亲自做的摘要。”
      殷莳问:“那么姑父是赞同的?”
      沈夫人道:“我气死了。说他他还说我。我才不管什么留不留名。我就想跻云踏踏实实做官就好了。没必要出那么大的头,让人害怕。”
      殷莳的肩头松弛了很多。
      她对沈大人是有信任的。沈大人都没有阻止,那么这件事或许会带来很大的压力,但没有危险。
      只要扛住就行了。
      她还是问:“跻云最近写信有说什么吗?”
      沈夫人道:“我拿与你看。”
      凡是能在沈夫人这里的信件,便是纯家书。若有公务内容,沈大人根本不会把信件带回内宅。
      殷莳便放心地看了。
      是五月的信,新到不久的。
      问候了父母,关心了孩子,然后果然谈的便是这件事。
      沈缇的一笔字,钢筋铁骨,是他的模样。
      “吾读圣贤书是为报效君王,非为营营苟且。”
      “吏治败坏,乃历朝衰落之主因,岂可视若无睹。上负圣君,下负黎民。”
      “恨吾者,咒吾者,罪臣之眷尔。其罪非由我,乃由其不敬朝廷欺罔君王之心。”
      确实,沈跻云,还是那个沈跻云。
      沈夫人压力非常大:“很多人骂他吧?”
      殷莳道:“不知道呢,我又不在城里。”
      沈夫人叹了不知道多少口气:“也是。”
      “跻云做的一定是他认为对的事。”殷莳道,“连姑父都没有说不对,那就没关系。”
      “不去理那些人就行了。”
      “有那时间,不如多陪陪我们松哥儿。是吧松哥儿?”
      殷莳把沈当薅过来,塞给沈夫人。
      沈夫人心情一下子就好了,心肝宝贝地疼了起来。
      殷莳回去了。
      六月里开始热了起来。
      过了几天,下了场雨,殷莳一天都没出门,听雨,品茶。抚琴。
      如今她弹给自己听,琴技比从前强了许多。
      雨停了,第二天是个大晴天,碧蓝透彻,万里无云。
      殷莳走出正房看了蓝天许久,忽然做了一个决定:“叫四民和长生到正堂见我。”
      待见了二人,她问:“出过远门吗?”
      四民道:“当然。我们可是从老家一路过来的啊。”
      殷莳道:“那安排一下,出个远门。”
      两个人傻眼:“啊?去哪里?”
      殷莳报了地名,两个人立刻就明白了:“去看沈学士。”
      殷莳欣然:“对,去看看他。”
      看到了很好看的蓝天,吹了很舒服的风,忽然想见那个人了。
      那就去见。
      何必犹豫。
      留王保贵看家。
      男仆带了四民和长生,何猪子和刘可瘦,从庄子上又挑了两个身强体壮的做粗役。
      女仆也想带个身体好会拳脚的。阿圆和阿叶最佳。
      阿圆阿叶猜拳,阿圆赢了,开心跟着丈夫和娘子出远门去。孩子托给阿叶。
      阿叶郁闷在家里带两家的孩子。
      下次一定要赢。
      路上走的不算快。
      因为不着急,一路都是风景,何必着急。
      想一想,十五年了,如今拥有了想出远门就能出远门的权利和财力。
      更应该慢慢走,享受行程。
      一路玩过去,本该一到一个半月的路程,走了整整两个月。
      抵达的时候,已经是八月了,暑气褪去,天气宜人。
      沈缇从公署里回来了。
      北道迎上来:“有客人,在园子里。”
      沈缇诧异:“什么客人?”
      怎地就领到园子里去了?
      北道说:“大人去了就知道啦!”
      眼神鬼祟,嘴角压不住。
      沈缇道:“弄什么鬼!”
      北道推他,催促:“大人快去!”
      沈缇无语。
      整整衣襟,往园子里去了。
      平陌揪着北道:“搞什么?”
      北道拢着嘴,凑到平陌耳朵边嘀咕了几句。
      平陌又惊又喜:“真的?”
      北道:“当然!”
      地方主官的宅邸都是,前面是公署,后面是私宅。
      知州的宅子还算宽敞,花园不算很大,但精致。较京城来说,这里算是南方,花木比之北方繁盛得多。
      沈缇转了半圈,没看到“客人”,正奇怪。
      忽然头顶有人喊“跻云”。
      那声音熟悉极了!
      日思夜念,在梦中的人。
      沈缇不敢置信地抬头!
      假山上,他总梦见的那个人正探出头对他笑:“跻云。”
      她的拳头松开,花瓣像雪一样飞舞飘落。
      沈缇满眼都是花瓣,和殷莳。
      花瓣落尽,他还仰着头,一动不动。
      殷莳笑他:“傻了不成?上来啊。”
      沈缇如梦初醒,提着衣摆绕着假山盘旋上山。每走几步,就得抬头看看那个人是不是还在。
      总怀疑是梦。
      直到登到山上凉亭,梦都还没醒。
      她还在。
      在笑呢。
      沈缇走过去,对这个人伸出手,向她的脸上摸去,想看看是不是真人。
      殷莳拍飞他的手,无语死了:“醒醒,是我。”
      沈缇道:“你真来了?”
      殷莳道:“路上走了两个月呢。”
      沈缇问:“你、你是来看我的吗?”
      殷莳道:“当然不是,我是来看平陌的。”
      沈缇:“……”
      殷莳道:“怎么离开京城人变傻了?”
      沈缇:“……所以是来看我的吧?”
      完了,真傻了。
      两个人在园中散步。
      “怎么就突然想着来了呢?”
      “想见你,便来了。”
      想见便去见,这便是本心。
      她的本心想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