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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探花郎他今天后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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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探花郎他今天后悔了吗 第234节
      赵禁城道:“你的婚事结的好。陛下都夸的。”
      结亲有结亲的道理,不结亲有不结亲的道理。
      冯翊劝他:“那也纳几个妾室,生个儿子吧。没儿子怎成。”
      赵禁城道:“没事,大娘招赘了。”
      冯翊便不劝了。
      向北出来,正看见冯翊摇头。他走过来,冯翊没看到他,已经下台阶走了。
      向北过来问:“说什么呢?憬途怎又进宫?今天陛下没唤他。”
      赵禁城道:“大概是专门来找我的。”
      说了大娘和冯洛仪的事,又道:“劝我生儿子。”
      向北道:“该生生吧。”
      赵禁城道:“不生。”
      向北:“啧。不是我说你,你那女婿,唉,我也不说了。总该给大娘留个倚仗。”
      赵禁城道:“她有倚仗。她功夫好,女婿打不过她。便以后我没了,她也不会挨骂挨打。女婿要是乱来,便把女婿打出去,还是能做到的。”
      “我能给她的都给她了,若没了我她就过不好,我在地下也没办法。”
      向北咋舌。
      “是我想多了还是怎地。”向北道,“自大娘成亲,总觉得你待她不像从前了。”
      赵禁城沉默许久。
      “去年她为着嫁人与我闹死闹活,我忽然惊觉,她竟一点都不像她娘,倒像我娘。”赵禁城道,“撒泼的样子太像了。”
      “所以生什么生。若生个出来,半点不像我,像那两个,有什么意思。”
      向北知道“那两个”指的是赵禁城已经去世的爹娘。
      他道:“他们人都没了,过去了,都过去了。”
      赵禁城却道:“过不去。”
      有些事,一辈子过不去的。
      土生土长的乡下少年少女,原配夫妻。
      十四成亲,十五生女。
      十七岁他入选王府侍卫,成了家里最出息的儿子。
      父亲爱大哥,母亲偏三弟。
      大哥三弟都嫉妒他出息,唆使自己的妻子往婆母面煽风点火。一家子欺负他的妻子。
      父亲觉得这个儿子本事大了不听掌控了,也默认了妻子儿媳们“教训”二儿媳。
      他在王府里挣着俸禄,一个月能挣出一家人的挣不出的钱。和妻子聚少离多,攒着休息日,两三个月回家一趟团聚。
      原以为靠着他,她在家里能最体面。谁知道最受欺负,从来不说。
      他十九那年,因为一些机缘,成了王爷身边贴身的人。家里对他的妻子更变本加厉了。
      那一回打得太狠,没有人知道她内出血了。她也只默默忍着,不吭声。
      若不是他正好攒够假期回家,恐怕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家里人遮遮掩掩,他寻访四邻,到处打听才知道了真相。
      打断了大哥的腿,削了三弟的手指。
      他一个男人抱着女儿离开了村子,从此把女儿养在身边。
      因做的绝,家里人惊惧,也不敢再来找他。
      后来爹娘都去世了。
      身边兄弟都劝他“过去了”。
      怎过得去呢。
      人在少年时,竟无力护住自己的妻子,怎过得去!
      一辈子过不去的!
      遥遥的,赵禁城的目光穿过广场,看到了侍讲学士沈缇沈跻云。
      他正朝东宫去,该是去给太子上课。
      沈跻云多大年纪?
      “啊?”向北还真知道,“陛下提过,说小沈今年才及冠,实在年轻。”
      那么去年,他也是十九岁。
      十九岁,没有护住自己的妻子。
      小沈学士,你又是何样感受?
      第182章
      又到了休沐日,沈缇来到了西郊。
      殷莳已经跑完了马,在练箭了。这个时代娱乐太少,车马太慢,每多一项运动,生活便更充实一分。
      沈缇一直也不知道殷莳的所谓“骑马”是跑快马,究其原因,是因为他和他的随人出城不像赵禁城那样是快马飞驰的。
      他是正常的骑速,这个速度来到西郊的时候,殷莳每次都已经跑完马回来,换回衣服了。
      但他今天看到了殷莳射箭。
      殷莳还穿着骑装。两只袖子扎了护腕,腰肢勒得一束,张弓搭箭,竟能射中箭靶。
      听见他来,殷莳回头笑着打招呼:“跻云来了。”
      沈缇下马,道:“怎么还买了弓箭?”
      殷莳道:“闲的时候打发时间,万一有盗匪,还可以射盗匪呢。”
      “京城哪来的盗匪,若有,金吾卫统领都得挂印。”沈缇笑道,“不过准备些也好,或许有些小毛贼,能远攻就远攻,不必近战,伤了自己人。”
      殷莳道:“正是。”
      殷莳把弓递给他:“你试试?”
      沈缇接过来,张弓搭箭,也是一箭中靶。
      殷莳鼓掌。
      沈缇道:“太久没练,生疏了。”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原本就有“射”。
      他道:“年少时就想在家里立个靶子的,母亲只一直不许。后来大了事多,也就忘记了。”
      “都这样。”殷莳说,“你先玩,我先去换衣服。”
      她先进去了。
      沈缇又射了几箭,赞道:“这弓不错。”
      但他说完话,忽然怔住。
      没看错,内造的印记。内造之物,这弓竟是内造之物?
      他又抽出箭来看,果然箭杆上也有印记,亦是内造之物。
      箭壶也精致,不是普通能买到的大路货。
      沈缇问:“这弓箭哪里来的?”
      何米堆道:“别人送的。”
      沈缇问:“什么人?”
      何米堆圆滑,道:“娘子的朋友,我们也不晓得。学士问娘子吧。”
      但他眼神避开,沈缇如何看不出来。
      人只有心虚的时候才会避开眼神。
      沈缇进去了。
      殷莳已经换好衣服在煮茶等他。
      沈缇问:“弓箭是内造之物,什么人送的?”
      殷莳瞧了他一眼:“怎么,我还要事事都向你汇报?”
      沈缇坐在榻几对面:“是认识了什么人?”
      殷莳承认:“是。”
      沈缇:“男子?”
      殷莳:“是。”
      沈缇沉默不语。
      殷莳分了茶推过去:“尝尝这个茶,新茶。”
      沈缇抬起眼:“我想……”
      殷莳注视着他。
      沈缇终于说出了心中想法:“我想娶你。”
      殷莳凝住。
      沈缇道:“我想把你重新娶回去,三媒六聘,八抬大轿,中门迎接。”
      殷莳笑了:“父母之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