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毒

  天真人声音雄壮，传到很远的地方，山间飞雪更胜，一时之间盛景无限。远处传来神农白熊的叫喊声，整个山野响亮，积雪从树上纷纷洒下。
  我神往地看向了天真人，默想着天真人与天将二人，两人都是萧家杰出的人物，虽然天将有些偏激，但也是豪杰，天真人忽然发出这样的感叹，令人好奇不已。
  我好奇地问：“萧家有什么故事吗？为什么别的虫族都是整个家族与虫子有关，而萧家只有萧棋一脉呢？这不是很奇怪吗？”
  天真人被漫天大雪激起了好奇，从大石头跳下，从谢灵玉手中取了宝剑，手中的宝剑如同游龙一样，将一手游龙与飞蛇剑法完全演练完，方才将长剑收了起来，说：“萧关。萧家的过往故事很漫长。你所知道的，萧家最厉害的人，有哪几个人？”
  我抓了抓脑袋，说：“天将是大哥，天兵是老二，两人是亲兄弟；天真人是你们堂弟弟，一共是三个人！”天真人道：“错了！还有一个！”
  我眉毛舒展，看着白雪中的天真人，问：“还有一个！是谁？”
  天真人道：“萧天刑。”
  我震惊不已，道：“萧天刑！天刑星是紫薇斗数之中一个凶星，莫非此人是一个凶人！”
  天真人说：“他是我们那一代的翘楚，在天将与天兵扬名天下之前，已经是玄门耀眼的明星，最先离开家。行踪最为神秘。而后靖康之乱，萧家在天将与天兵的带领下，从中原迁徙到了楚地。筚路蓝缕艰苦创业，后来天将与天兵也离开故乡小镇。几年后，我十三岁，离开了故乡小镇，去寻找天将与天兵。从此纵横四海，好不快活！”
  这是我听到关于萧家先祖最为辉煌的过往，但是纵横四海四个字。就令我热血沸腾，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到两宋之际，于民族危难之际，快意恩仇，饮马天涯塞北！
  按照天真人的意思，南北宋靖康之乱，战祸一起，金兀术的大军追击南宋皇帝小儿，屠杀无辜生灵。萧家族人从大宋京都中原开封迁徙。到了楚地，也就是今日的故乡小镇湖北与江西交界，正是巫风浓厚的楚地。天将与天兵带领众人安家之后，便离开了故乡。几年后，天真人到了十三岁，开始向往两个大哥的生活，也离开了故乡小镇。不过话说回来，天真人是十三岁离开故乡小镇，比我还要大三岁！
  我道：“那你们大哥天刑到底是不是坏人？你后来到底遇到了什么奇遇？”我恨不得钻进天真人的脑子里面，不用他回答，直接找出答案。
  天真人说：“这事情我问过天将，天刑大哥他的确在黑煞身居要位，几乎位于至尊的地位。当年他支身进入虫门，寻找蚩尤大帝的真身，但是被古家先祖古龙庭制服住。据我推测，古家也应该在汴梁开封附近，战祸那年起来，也举族迁徙到了江西三清山安居下来，这个古龙庭也是成名人物，带着一个黄葫芦，成为他的标志，别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些，虽然我没有见过古龙庭，但玄门只有古龙庭可以带黄葫芦，其他人若是带了这个葫芦，怕是要引起众怒，群起而攻之！”
  天真人顿了一会，又说：“古龙庭抓着天刑，一同锁在虫门里几百年，那个虫门就在昆仑山上。直到八百多年后，萧棋与鬼王去昆仑山上，这才将天刑放了出来。天刑出来后，古龙庭与他一起同归于尽了。萧棋与鬼王也是恶斗了一场嘛，想来都是我萧家的豪杰！”
  我心中一惊，原来古家先祖与萧家还有如此纠结的关系，只是后来八百年后，萧棋与古秀连一起，与黑煞抵抗，也成就了一番佳话，怕是先祖所料想不到的。而萧林出生那年，萧棋与鬼王去抢夺蚩尤大帝的尸身，原来背后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共纵边血。
  蚩尤大帝的尸身从虫门带出来之后，我就间接被推上玄门的大舞台，世上的事情，一环扣一环，回想起来，精彩绝伦，任何一笔都令人沸腾不已。尤其是天真人的口中说讲出八百年的事情，片言只语，恨不得亲身加入，背黄葫芦的道士，成名已久的萧天刑，纵横四海的萧天真，一个个都是有血有肉的真英雄，虽然有好英雄，有坏英雄。
  我叹了一口气，说：“原来萧家先祖里面，天刑、天兵是坏的，天将与天真都是守护正义的，真叫人惊讶不已。”我的意思很明显，原来萧家也和一般的家族一样，也出现过迷途者，但仍旧令人惊讶不已！
  天真人笑道：“萧关，你说什么是正义吗？”
  我摇摇头说：“这个问题太尖锐了，我无法回答你。”天真人道：“是啊，世间的标准是多变的，所以不能说他们不正义。他们……哎……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他们了。世上任何一个人，都不是一句话可以形容，一个词语来形容。你师父麻烈云是个人物，行走江湖，他投入黑煞，后来却因为你这个小孩而甘愿自己受罚，不惜丢弃了自己的性命；你父亲鬼王萧山，你之前一直觉得他是坏人，豪情人生，至情至性，他在黑煞之中，想必也做下一下有违背正义的事情，死前舍命成全了名声，不愿意背弃黑煞；你的青春好友郭心儿，初为人质内心疾苦，黑煞一变后，几乎疯狂成魔数人因她而死，却在虫祸之中，拼却性命与蛊灵对抗，你说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在我看来，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天下无双的！”
  师父麻烈云、生父鬼王萧山、青春好友郭心儿，他们都是性格复杂的人，的确不能用正义非正义他形容，他们的人生各自精彩各自不一样，各自悲伤各自幸福。
  在他们的漫漫人生路之中，的确是天下无双的！
  我又问道：“天真人，你还是没有回答我，萧家要为什么一脉单传，没有举族与虫子有关系。不然，依我看，虫族第一家族不是龙家，也不会是郭家，而是萧家！”
  天真人神秘地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我心中把天真人骂了一顿，这只老僵尸，竟然关键时候卡主了，又不是萧灵霜写小说，没必要吊着我胃口，我告诉自己要安静下来，又问道：“那天将与天兵的师父是谁？萧棋是谁传艺给他的？你师父剑尊又是谁？你十三那年离开家乡之后，可否与天将他们再见面呢？这当中发生了什么，你是怎么变得如此厉害拉风的？”
  我的问题如同连珠炮弹一样。在黑煞老巢地宫下面，出现了剑尊的剑痕，足见剑尊是去过黑煞老巢，肯定与黑煞结下梁子的，不弄个清楚明白，我怕是日日夜夜都睡不着，一定要让天真人讲出来。
  天真人神秘一笑：“我啊，我只是一个寻虫少年。不过，天机不可泄露，我的故事讲几天都讲不完，没那么容易就讲出来。不过来日方长，我可以慢慢讲给你听。对了，灵霜女娃子，你不是要搞创作吗，我倒是可以跟你讲讲。”
  萧灵霜喉结动了一下，说：“还是去找大蛇吧，你这样讲下去，天黑都说不完的！”萧灵霜虽然好奇，但找到大蛇要紧，还是忍不住催促两人。我扶着额头，差点弄错了今日来的目的，可不是为了找天真人解密的，而是来找不死之蛇的。
  谢灵玉已经在附近几个地面嗅动了气味，人已经到了很远地方，站在一棵大树上，迎风飘洒，英姿飒爽。天真人追了上去，我连忙将萧灵霜给扶住，跟上了上去。萧灵霜不高兴地说：“萧关，你还真是会找时机，要是事情弄砸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我笑道：“只要看到谢灵玉谢仙子，我就知道萧棋死不了。可是，如果萧棋活着的话，你见不能跟他见面了。这怕很为难的。”
  萧灵霜冷冷地说：“不用你提醒！”
  天真人在一棵雪松下面停住，扒开积雪，捏了两个石头，放在鼻子闻了一下，道：“应该就在这附近了。”
  忽然从一块密林之中，窜出一只快速奔跑的白熊。
  熊不是别的熊，正是神农白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