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毒

  夜色朦胧，月光照在青崖峒之上。
  敲着跑动的金色影子和僵尸群，我深吸了一口气。紧紧地握着黑木杖，道：“麻蛋，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僵尸，嘱咐大家进屋躲藏，注意安全。”
  麻蛋也觉得情形不对，忙让众人小心应对，老弱妇孺都进屋里面，藏在最安全的地方。麻俊拖着疲惫的步子走了出来，看着远山传来的声音，脸上不由地惊喜。
  金色影子很快。在夜色中如同飞鸟一样。我看了一会，明白过来，叫道：“快去养尸洞，它们是奔养尸洞而去。”土狗已经跑了出去，边跑边叫喊。山中的野狗听到土狗的召唤，开始从四处靠拢过来。
  麻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取了一把腰刀带着，跟着我一起奔跑而去。小僵尸带着小蛇，也跟了下去。
  从青崖峒下来去养尸洞，只有几分钟的道路。土狗一狗当先。首先到了养尸洞口，吠叫声传遍了林野。而从对面山上也响起了僵尸的怪叫声。
  “萧关，怎么来了这么多僵尸？”麻蛋不解地问，“青崖峒向来与世无争，不会有人带那么多僵尸上门寻仇的。”
  “看一会再说，现在棘手的是巫女在他们手上。我猜它们的领头人是一只女金僵，就是昨晚咱们看到金色影子。”我说。
  “女金僵。金色影子！”麻蛋嘴巴张大，有些不敢相信我说的话。
  土狗跳上了养尸洞十米外一块大石头，焦急地等待着。几分钟，一股尸气传来，僵尸战队出现了，它们都停在十多米外，站得笔直，一共有十只，藏在树下，看不清楚僵尸的品种。
  原本想着安安稳稳地等上一个星期。没想到一下子又节外生枝。忽然生出这么多变故。
  我心想：“它们果然是冲着养尸洞来的，从数量上看，这一批僵尸数量不少。躲着背后的驱赶僵尸的女金僵，并没有露出面目，暂时分不出是敌是友。天真人只进去两天时间，绝对不能让它们闯进去。”
  我用黑木杖震震地，心中想着万一它们冲进去。我手中的黑木杖可不能饶了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青崖峒！”麻蛋大声喊道。作为新的领头人，麻蛋首先开口问话。
  僵尸站稳之后，并没有人出来说话。麻蛋不解地看着我，我也摇摇头。
  自从我进入苗疆后，感觉一下子就来了不少僵尸。
  贺茂鱼的飞僵，眼下一群僵尸，加上小僵尸和天真人、巫女、还有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金僵，好像一下子，整个华夏九州的僵尸都出现在这里一样。呆妖讽亡。
  过了一会，从僵尸群中传出了一个声音：“麻俊，你现在能不能当家做主？”声音很清脆，是女子发出来，的确是女金僵。
  “果然是你们，但是你们比约定时间，早到了两个小时。”麻俊站在十多米外，大声回答，“养尸洞就在你们面前，进去就是了，挡住你们的人，杀死就是了。”
  “休要进去，有我在这里，你们这些该死的僵尸，一只都别想进去。麻俊，我饶你性命，你竟然不知悔改。”麻蛋气愤不已，大声叫骂。
  麻俊喝过苦根草熬制的汤药后，蛊毒已经基本排干净了，再也不顾忌麻蛋，跳上了石头上，喊道：“麻蛋，还不乖乖臣服黑煞，否则整个青崖峒都有灭顶之灾。”
  我心中一惊：“没想到来者竟然是黑煞，群尸来养尸洞，怕是目的不简单。”我骂道：“麻俊，这些僵尸是你引来的吧！”
  麻俊大笑起来，点头说：“没错。原本计划由我接管青崖峒，请黑煞僵尸回来，让它们在养尸洞养上一段时间，成就无敌僵尸，再立一功！”
  我拳头攥紧，其实昨天斗虫的时候，就应该看清麻俊的身份！
  “你那只叫做食婴蛊的蛊虫，根本就不是你养出来，而是黑煞送给你的，你是黑煞的人，对不对？”我追问。
  “虫王，到了现在，我根本不需要怕你！没错，我就是黑煞的人，你上来咬我啊！”麻俊大声自豪地叫。
  “你一直就是黑煞的人。那几年前黑煞的五行尸得以在养尸洞休养，就是你向你父亲要求的，对不对？”我追问。
  “没错，为了在黑煞之中立功，我曾经介绍过青崖峒的养尸洞，成功养出了五行尸，只是后来不够重视。直到最近，黑煞有大动作，才发出了指令，要用养尸洞！”麻俊兴奋地说，“但你现在知道也没有用，反正今晚你就要成为僵尸的食物了。”
  我哈哈大笑了起来。麻俊愣了，问：“看不出有什么地方好笑的！”
  “你之前口口声声说孝道，却不知你父亲之死和你有关。就是当年养五行尸的仇立仇破，弄死你父亲……的”我大声地说。
  当年，仇立和仇破之所以会来青崖峒养尸，就是麻俊牵线，麻大才答应下来。之后，麻大惨死在仇立和仇破手上，所以我才说麻大的死麻俊有份。
  麻俊呆若木鸡，身子发僵，过了一会，才说：“不可能，你不用推脱自己的责任，是你逼迫我父亲，离间我父亲和我奶奶之间的感情。”
  麻俊极力狡辩，声音越来越小。
  麻蛋将腰中的长刀抽了出来，愤怒地叫道：“麻俊，竟然是你引祸害进来。是你害了你父亲，害了我阿爸，牵连我阿妈出走，导致我颠簸千里，流离多年！都是……因为你……”
  “我不相信，不可能。你们不用来骗我了，我不相信，不是我……”麻俊叫。
  麻蛋腰刀已经拔出，腰刀经过打磨，异常锋利。麻蛋双手握着刀柄，一跃就冲了出去，眼中闪过犀利的光芒。
  麻俊昨天已经被麻蛋打傻了，见着冲上来的麻蛋，下意识就觉得自己赢不了，从大石头上面跳了下来，就朝不远处的十只僵尸跑去。
  我怕麻蛋吃亏，连忙追了上去。麻俊受了轻伤，逃命的速度却很快，冲入了僵尸之中，扭出脑袋，喊道：“我的傻弟弟，你杀得了这些僵尸吗……还要替你父母报仇……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我扣住了麻蛋的手臂，不让他冲上去。麻蛋叫道：“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我大哥，也不再是我青崖峒的人，死后成为孤魂野鬼，再不受祖先庇佑……”
  “我的傻弟弟，等你被僵尸杀死了。黑煞再帮个忙，我还能当得上领头人还说不定……定……”麻俊话还没有说完。
  就感觉屁股一股剧痛，整个人飞了出来。麻俊飞了出来，扭头看了看那一排僵尸，实在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自己立功了，还会被踢出来？
  问题还没有想清楚，麻俊正好落在麻蛋的刀口下面。
  这个时候，我松开麻蛋的手。麻蛋二话不说，刀光一闪，再一闪。麻俊脸上不解变成恐怖，随即是刺耳的叫声传遍了林野。
  鲜血飞溅，两条手臂落在地上，光滑的腰刀上沾满了逆子的鲜血，血滴顺着刀神“滴答滴答”地往下落。
  夜风吹过地上的双手，麻蛋看了我一眼，我点点头，叫了一声土狗，两只尸狗跳来，将手臂叼着跑远，群狗分而食之。
  麻蛋最终没有要了麻俊的性命，只是将他两只手砍了下来。
  用一双手换一条性命，怎么说都是划得来的，麻俊痛叫数声，再也没有声音，痛晕过去……
  “姑奶奶根本就不是黑煞的人，只是来骗你这个内鬼。”女金僵的声音传出来。
  很显然，方才那一脚是女金僵踢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