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毒

  天真人此话一出，我正想着到底是什麽人的时候。巫女和土狗已经亟不可待，以最快的速度追了出去。我、小蛇和天真人连忙追了上去。
  在瀑布边上有一条隐秘小路。可以上到老茶花峒。这条小路，先去的人并没有发现，很长时间没有长，长满了杂草，布满藤条。我手持柴刀，边走边砍，一路前行，終于上到了瀑布上面。
  恰在此时，月亮又重新露面。光辉照在十万大山之上。
  我们随即奔入了一片山茶树中，山茶花花期已过，只有一些青青果子，到了秋天山茶粒子收起来，就能榨油，只是这里，罕有人至，地上的山茶粒已經铺满一地，散发出腐味……
  “小心瘴气！”巫女喊道。过了山茶林，小蛇有些晕厥外，其余几人都没有问题。
  我们到了老茶花峒外围。为了追踪方才的凶手，土狗一狗当先，首先闯入了老茶花峒，巫女接着跟了进去。我和天真人左手护著小蛇，就跟着后面。
  刚一进入寨子。数道冷箭射来。天真人大叫：“当心，闪开。”
  我护住了小蛇，往一旁的草堆滚去，靠在一块废弃的土砖墙上。茅草很锋利。手臂露出的位置給割破了，有些鲜血流出来。
  天真人也靠了过來，喊道：“土狗、巫女，回来，你们不要冲动。”
  土狗狂吠了几声，被一阵冷箭突射，左右躲闪，也退到了砖墙后。那冷箭射来的地方，隐隐发出蓝光，巫女瞧着有些不对劲，跟着土狗一起退了回来。
  巫女和土狗退了过来，而巫女不信地看着天真人。天真人有些冤枉地说：“小女孩，这事真跟我没有关系……”
  巫女叹了一口气，有些焦急道：“好像有道士，而且带着符箓过来了。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是什么时候来老茶花峒的？”
  我说：“巫女，你不要再乱想了！这里是苗疆，是我们的地方，管他来的什么鸟蛋狗屎，遇到我萧关，就让他们后悔来到这里。”
  正说着。我的手臂一麻，像是先天之虫在示警，忙喊道：“来了!”
  只见一条红色蛇影在土墙上爬动，腾空一展，嘴巴张开就要咬人。
  “火红小青蛇，看你的本事了。”小蛇拍动口袋，小青蛇一跃而起。火红的信子吐出，迎面就和那红色蛇影撞在一起。
  小青蛇身子半实半虚，红蛇根本没有办法，被小青蛇捉弄了一顿，很快身子僵硬，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已经半死不活了。
  小蛇熟悉毒蛇，伸脚拨动了一下接着月光看了一下，说道：“是一条红竹蛇，毒性很强，看来他们想杀人灭口……”
  天真人一拳打在土墙上，说：“萧关，你从那边绕过去，看到底是什么人来捣乱。记住，一定要小心，先不要冲动，摸清楚情况再说！”
  这里危机四伏，冷箭飞动。我点头说：“你们先退出去，等我摸清楚情况，再去找你们。”
  小蛇、土狗、天真人和巫女顺着寨子入口退去，老寨子里的人并追出来。他们现在的目的很明显，只是要赶走或杀死闯入寨子里的人！
  我看准了机会，钻入西边的密密草丛中，数只草蜱受了惊吓，四处乱飞。我贴着草丛慢慢地溜动，约莫跑出二十多米，暗想已经绕过了寨子的入口，翻进一间破屋里。
  忽然听到一阵“嘤嘤”的哭声，像是被吓哭的小婴孩。房屋的远门和正屋的大门早已经破了。
  我走进去一看，发现了一个小白纸人，绿脸白身，身子有些地方已经破了，露出竹子，扎竹子用的铁丝已经是锈迹斑斑了，怕是挨不过今年夏天的雨季了……
  我心中想：“很可能是茅曦道的白纸人没烧光，一直躲在里面。最近村子里面来了一些人，又把纸人给吓哭了。”
  我走了过去，说：“小纸人，我带你出去，不要躲在这里了。”小纸人“嘤嘤”的声音渐渐地变大，很快引来了两个人。
  其中一人说：“真是奇怪了，这个荒废的村落怎么还有小孩的哭声，惹得大哥不放心？”
  另一个应道：“十有八九是孤魂野鬼。我们将符箓拿好，你走左边，我走右边，野鬼出来索命，咱们直接把他的命给索了！”
  “之前都是和干尸打交道，没想到这次还可以杀鬼，想想还是有点小兴奋。”
  我闪身躲在门口边上，憋住了气息。
  脚步声越来越近，随即就看到了出现的火光。我攥紧拳头，决定打晕一个，扣住一个，问一些我想知道的事情。脚步声传过院子，火光从破门照了进来。
  白纸人怕火，一看到火光，“嘤嘤”哭声更大。它一个人在老茶花峒呆的时间太久，没有伙伴没有光明，性子变得极其胆小。火光照在它脸上，吓得转过脑袋，靠在墙壁的角落藏着。
  我心想，可怜的小纸人。两人一左一右走了进来，左边是胖子，右边是个瘦子。
  胖子狞笑地说：“原来是个纸扎，亏我们吓个半死。”右边瘦子点头说：“你过去烧了吧，我点个烟。”说完抖出一根烟，咬在嘴里面。
  胖子持着火把走了上前。瘦子拿着火机搓了好几次，都没有把烟给点燃。
  “要我……帮你们……点火吗？”我尽量压低了声音，很像那种冤鬼索命的声音。
  两人触电一样，呆木了半天，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爹喊娘，哭道：“鬼大爷、鬼大哥，我们只是小喽啰，这事跟我们没有关系！”
  我从房门边走出去，胖子看出我的影子，愤怒地叫道：“鬼是没影子……敢消遣你大爷……”还没冲过来，我照着脑袋狠狠地瞪了一脚，当即晕死过去。
  我将火把接过来，看着夹烟的那位，说：“来，我帮你点烟。”
  瘦子见我一脚踢晕胖子，料想自己只有挨揍的份，哭着说：“鬼大哥，我以后戒烟了，你别杀我。”
  我见他识趣，将他提溜起来，问：“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的？”
  瘦子恳求地说：“我……是他们雇佣来的，他们干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是带了三个红棺木……”
  我心中纳闷，如果是找黑木杖，为什么要带三个红棺木来这里，还是为了别的事情？
  心中直接告诉我，事情不简单，一定要亲眼看一看。
  我当即将瘦子赶出了小屋，喝道：“带我去看一看！你要是敢耍滑头，我就杀了你。”
  瘦子连连点头，从小屋出来。两人并排着走，走了一会，看到了火光。
  远远看过去，几个劲装汉子，正在忙碌，就在劲装汉子旁边，摆着三个红漆棺木。
  在火把光芒的照耀下，我发现红漆棺木并不新，有些地方红漆已经剥落了，应该是从别的地方挖出来，而后带到了老茶花峒！
  红棺木不远处是寨子的广场，长满了杂草，杂草丛中，伫立着土狗的雕像，雕像在月光下黑得越发纯粹，土狗雕像的底座乃是一根长长乌木，一如多年前我见到的那样。
  我问道：“你们来了几天了？”
  瘦子赶紧说：“今天是第三天，一直在忙，根本没有时间休息。他们在寨子挖了很多地方，不知道要干什么……好在一天给一千块钱，累就累点。”呆住匠号。
  我问：“你知道他们的身份吗，他们是从哪里过来的？”
  瘦子说：“他们很少当着我们的面说话，说的话也只是一些简单的词汇。我们是从广州过来的……是九爷给我们兄弟二人介绍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