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毒

  我揉揉眼睛，的确是小蛇，之前黑龙感应到小蛇就在附近，竟然是被关入虫门了。
  天寒地冻，不知道小蛇进来多长时间了，是不是已经冻死了！
  “红花人，你个王八蛋！”我不由地骂道。
  我心中一急，急忙跑向小蛇，虫门里阴暗的光线，再加上瑟瑟寒气，以及四处散发的无形压力，根本就跑不动。
  我只能由跑动改为走路，每往前面走一步，就越来越大，从虫门深处吹来的寒风，像刀一样割在脸上，我身上的衣服有一些地方已经破开口子，若不是土卵虫，我早就窒息过去。
  这虫门里，寒气乱吹，两边的石壁结满了厚厚的寒冰，更远处漆黑一片，偶尔还能看到一些幽幽的魂魄飘过，却没有看到传说之中各种先古的虫子，想必在更深的地方。
  我心中想道，当年入风陵虫门盗虫的人，一定走入虫门深处，必定是颇具神通之人。
  我紧紧地看着小蛇，她的身子似乎动了一下，眉毛紧紧地皱起来。我一咬牙，双手扶住了右脚，往前面迈出了一步，又回来拉住左脚。
  “萧关，你要是死在这里，你就是窝囊废了，小蛇就在前面，你要成为懦夫吗？”我大声地叫着，给自己打气。
  “小蛇，你等一会，我马上就过来。”我又大声叫着小小蛇，希望她可以听到我的叫声。每往前面走一步，骨架子就越发痛苦，胸口受了猛烈的压力，“哇”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我用尽了所有力气，才走到脚印的位置，心想，能走到脚印所站立的位置，实在太困难了。看来当初这一人和一怪物也只能走到这里，然后再也走不下去了，双双站在这里面，冻成了冰人，站了很多年，因为重力的原因，陷出了脚印。
  我只能靠在一旁冰壁，艰难地往前面走去，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而后看了看小蛇，鼓起了一些力气，接着往里面走，好像一生都没有那么遥远。
  也许是上苍垂怜，我终于到了小蛇身边，她蜷缩在一团，方才还有动静，现在已经没有了。我连忙拉开白布，白布已经冻成硬邦邦，白布被寒风吹动，盖在了红花人身上，只露出了一个脑袋。
  我将小蛇抱住，她的身体已经寒冷：“小蛇，醒醒。”小蛇衣服单薄，脸色苍白，嘴唇已经结出了白色的霜雪。
  “小蛇，你快醒过来。”不管我怎么叫喊，小蛇完全没有听到。我将衣服脱下来，裹紧了小蛇，怀中的小蛇还是没有醒过来。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裹得更紧。岛东杂技。
  我已经感觉不到小蛇的呼吸，心跳似乎也停止了。我心中好笑，小蛇只是寻常女孩子，在如此寒冷的地方，呆了那么久，早就死了，刚才看到的动作只是错觉。红花人只要小蛇体内的龙魂花，小蛇是死是活根本不重要。
  我的泪水夺眶而出，落在地上，结成了冰。我仰天长啸：“老天啊，你为何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从我身边夺走小蛇？”
  “为什么要这样，寒冷的虫门隔挡了所有的温暖，为什么我要在这里啊？小蛇，你这样离我而去吗？”
  我将小蛇紧紧抱住，咬牙站了起来。虫门里面，寒气更加浓烈，我差点就要摔倒在地上。走出两步，右脚颤抖，单膝跪在了地上，怀中的小蛇紧紧闭上了眼睛，永远也不会醒过来了。
  我不能把她留在如此寒冷的地方，不能让虫门了的怪虫吃掉她的身子。我咬牙站了起来，接着往回走，退到了虫门边上，想办法把虫门打开，那么我就可以带小蛇出去了。
  “咳！”小蛇忽然咳了一声，我愣住了，世上最美妙的声音莫过如此。小蛇并没有死，心口还有一丝微弱的热气。后来我才知道，救下小蛇的，乃是她体内的龙魂花，在关键时候守住了小蛇最后的热气，不然就算神仙在世也回天乏术了。
  走了许久，终于退到了红花人的身边，眼前两米外，就是虫门所在。我又叫一声小蛇，将她抱得更紧，把我的热量传给她一些。
  小蛇又“咳”了一声，虽然没有醒过来，但是已经死不了。红花人身上盖着硬板板的白布，眼睛还没有完全闭上。我单膝跪在地上，把小蛇放在地上，靠在虫门上，一手掐住了红花人的脖子，喝道：“告诉我，要怎么从这里出去……不然……不然我让你死……”
  这话显然没有吓倒了红花人，他只是眨动了一下眼睛，嘴角微微翘起，蔑视地看着我。
  死已经威胁不了他了。
  我发现地上又两根金针，捡了起来，在他胸口摸了一下，找到了针眼，将金针完全插了进去，叫道：“说，怎么出去，告诉我。”
  红花人“啊”了一声，身子抖动了一下，最后的生命潜力被金针激发出来了，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双手抓住我的手臂，叫道：“萧关，你是要下地狱的，你是要下地狱的。”
  “早就有人跟我说过了，告诉我，我要怎么出去！”我将红花人僵硬的身体拉了起来。
  红花人坐了起来：“没想到……没想到，你居然可以在里面走动，而且还能活着。我算是看走眼了。不过当年的确有人进来虫门，而且还活得好好的人。那个人就是茅曦道。”
  红花人临死之际，话也变多了。我心中一激灵，茅曦道全身坑坑洼洼，原来在虫门里面呆过，但转念一想，茅曦道已经死了。
  我将红花人扶住，道：“我带你出去，你还可以活下去！”红花人摇摇头说：“不用了。出去也活不了……虫门打开十分艰难，你要出去，根本就没有办法……我先去地狱等你了。”
  我咬牙骂道：“红花人，你自己要死就死，干嘛拉上我，干嘛拉上小蛇！”
  “咯咯……龙魂花得不到，先天之虫得不到，蛊王虫也得不到，那就留着跟我一起陪葬吧……”红花人早已下定决心，要拉我和小蛇陪葬。
  我瞪大眼睛，怒气冲冲地看着红花人，脑子转动，却想不出一个办法，红花人将自己推入死局之中，就没有想着翻身。
  我还可以坚持，但是小蛇已经不行了，怎么办，到底应该怎么办啊？我心乱如麻，捶打着自己脑袋，不知道该如何破局。
  我忽然眼前一亮，花木虫是虫门里的珍宝，或许它知道出去的办法，先天之虫也是虫门里面出去的，或许知道出去的办法。
  我马上闭上了眼睛，盘腿而坐，调整了呼吸，让一切焦急和杂音远离我。
  红花人冷笑：“萧关，没有用的，你出去，除非你是他，才能自己开门出去。凡被锁在虫门里面，除非从外面打开，才可以出去。没有退路……哈哈，没有退去，咱们去地狱，去地狱……”
  眼睛一闭，我在体内感觉先天之虫和花木虫，叫道：“告诉我，告诉我出去的办法。不然我自绝经脉，你们都要随我而死。我死后，你们别想离开我的身体，随我一起冻成冰僵吧。”
  被土卵虫重创的先天之虫，声音传来：“萧关，你霸道啊，你一死，我也活不了。只是虫门，实在没有办法出去。当初就是关我，我还是跟着一些转世魂魄溜出去，你肉身凡胎，如何飞得出去。”
  我骂道：“那就是死路一条了吗，你个狗东西，养你在体内，一点用都没用。白脸猴还让我注意你，你不过是一只大水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