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毒

  到天然洞穴之前，麻伦叔满怀欣喜，以为我可以救他，当知道他体内蛊虫可能危及我性命之时，他断然拒绝我的拯救。而在茶花峒生活的时间里，麻伦叔想我过上平凡的生活，并没有传我蛊术，也不教我医人。对于麻伦叔，我的心中已无怨言，更多的是感激。
  天真人怕我冲动，一只手紧紧地拉着我，另外一只手挥动，示意龙帝和老古上前仔细看个清楚，看是否还有机会相救。
  龙帝绕着麻伦叔几人转动，说：“老夫从来没见过如此凶狠的蛊虫，而且蛊虫养殖的方法十分狠毒。好像是川藏一带，使用早夭婴儿为器皿，养出来蛊虫！”
  老古疑惑地问道：“不会吧，这种蛊虫叫什么名字。”
  龙帝说：“黑煞一帮人什么弄不出来。他们的理由，万物都为器皿，死婴也是一种器皿。这种蛊虫叫做食婴蛊。”
  “食婴蛊？”我有些不解地问道。
  龙帝说：“蛊虫相杀形成的怨念，和人相比，不足万分之一。这母子蛊选用早夭婴儿，喂下毒虫，食用夭折婴儿的怨念。麻家五人体内的食婴蛊缠身不久，所以威力还没有显现出来。再过一会，很有可能爆发。”
  我迫不及待地问道：“老龙帝，可有解救的办法？”
  麻婆子哈哈笑：“虫王，你无须为我们忧心，死就死了，多大的事情啊。”
  大烟枪说道：“争斗了几十年，最后能死在这里，恩怨了结，倒也是一件极其开心的事情。”
  麻金感怀地说：“虫王，以后不能追随你了，虫王自己保重身体。”
  麻银顿了一下，情绪平稳地说：“虫王，这事情结束后，你就不要再管玄门的事情了。好好找个地方，开始平凡人的生活。我相信我们死了，蚩尤大帝一定会照顾好我们的。”
  麻家人性情原本淳朴善良，极少数人被蛊虫控制。这一点是麻家人比郭家人要厉害的地方。
  几人说话之后，脸色似乎都发生了变化，呈现出青色、黄色、玄色、白色、红色这五种颜色，而且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几株绿色的植株，也似乎顺着风向在摆动。植物的生命力越强，五人就越来越虚弱。
  老古说：“不仅是怪异的蛊虫，就连这一株绑人藤条也很不一样，像是吸收人的生命力一样，似乎也藏有玄机，看来黑煞红花人似乎有意布局，让我们亲眼目睹朋友离世，饱受锥心断肠之痛！太可恶，太可恨了！”
  萧棋来回踱步，看着五人的变化，忽然感叹地道：“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我急了：“都这个时候，你还有什么不好讲的呢，快说啊，老大。”
  天真人深呼一口气，嘴巴微微张开，似乎要阻止萧棋，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巴。
  萧棋说：“现在还有一个办法，必须有一个人过去，将那蛊虫吸入体内之中，或许他们几人还有救。这个‘游戏’是红花人给萧关准备，眼下也只有萧关可以过去。”
  龙帝问道：“为什么非要萧关过去不可？”众人不由地看了过去。
  萧棋说道：“五人脸色都在变化，是因为他们体内的五只蛊虫属性不一样，正是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小明体内有五虫，但是已经衰老，根本承受不了。唯有萧关体内，藏着五只属性不同的神虫，方有可能对付这食婴蛊。”
  我心中想，萧棋的话没有错。红花人或许感知我体内具备五条属性不同的虫子，所以才种下食婴蛊在麻家人体内，目的就是让我救人的时候受伤。可既然已经有了解救的办法，那就绝对不能放弃了。
  我说：“我是苗疆虫王，我有义务保护他们，天真人，你把我的手松开吧！”
  天真人说：“如果你要死了，还要过去吗？你体内虽有神奇的五虫，但是你又掌控了多少，你自己应该清楚。”
  我答：“但凡有唯一一点机会，我也不会放弃。万一我死了，如果你见到小蛇，就说我对不起她。”
  天真人骂道：“要说你自己说，我不能让你冒险，赌上我的性命，我也要守护你。”
  我回头看了一眼天真人，说：“天真人，我明白你的心。但是到了眼前的地步，我已经不能再退缩了，让我去吧。别忘了，你也要查出萧音姐姐的死因，是不是和红花人有关系。”
  洞穴上方，月亮移走，唯有摇曳的火把，闪烁着光芒。萧棋忽然说道：“天真人，萧关终究是自己走路的，你呵护他没错，但是不能阻挡他去做正确的事情。”
  有时候，知道非死不可，却要去做，只是为了和老天赌一口气。
  天真人内心斗争了许久，终于松开了我的手。
  麻婆子摇摇头说：“虫王，别过来，老婆子贱命一条，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你才是最为珍贵的人，不能就这样死了。”
  其余几人，脸上气色越来越差，似乎在瞬间就是命丧于此。
  事不宜迟，不能再犹豫了。
  我大喝一声：“我是虫王。从现在开始，你们都把嘴巴闭上，把眼睛闭上。慢慢地调整呼吸，抛开一切杂念，待我救你们。”
  声音暴喝而出，在天然洞穴四周回荡。麻家五人眼光交流，不再说话，拳头都开始握紧，调整气息，等我来救。
  我站在他们两步之外，目光坚定，闭上眼睛，感觉它们身体里面流动的蛊虫，并不好对付。阵厅刚血。
  食婴蛊与茶花峒所养蛊虫大致路数相同，端午时节，天气炎热，上山捕捉毒虫：蜈蚣、蜘蛛、蝎子、毒蛇，唯一不同的，乃是寻找命格苦难，早夭的孩童作为器皿，封存浸泡，是一种极其邪恶的蛊术，属于川藏一带的独特养虫秘法。
  要解开这蛊虫，必须将这五只毒虫全部杀死。而且所杀的方法，也都不一样。用我体内的五行虫，分别对付这五只食婴蛊。
  两个火把在风中招展，我的额头上面沁满了汗水，后背也湿透了。
  我细细地观察，决定先从麻婆子开始。
  “等等！”
  毒童子不知何时站在了我的肩膀上，说：“萧关，有蛊事，你竟然不召唤我，是不是不太讲义气了！”
  我说：“事情太紧急了，一时半会把你给忘记了。”
  毒童子集中了注意力，全身心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毒童子说道：“萧关，是食婴蛊，使用的炼制方法，乃是川藏一带的养虫术，之前咱们很少在这边活动，倒是第一回见到。”
  我心中欣喜，毒童子这回出来，并没有捣乱，反而说出一些又用的东西，倒也十分难得。
  我说：“没错，这正是红花人留给我的难题，眼下你看怎么办才好呢？”
  毒童子道：“你只有一双手，要把五人体内的蛊虫吸过来，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眼前的办法，就是将五虫顺着一人体内，慢慢地吸过来。你要利用先天之虫的力量。你体内如今也有五只属性不同的虫子，碾压他们不是一件难事。”
  我点点头，遵循了毒童子的判断，选择身体素质最好的大烟枪，他个子虽然很矮，却是精华浓缩。
  以他为中介，将五只食婴蛊吸入体内杀死，乃是一种不错的办法。
  我问道：“这绿色植株做什么用？”
  毒童子说：“是配合他们体内的蛊虫的，在解蛊的同时，要将植株给踩死，这样才可以救下他们。”
  我看了一眼老古，说道：“一会，直接把花直接踩死吧，烧死吧！”
  老古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