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祁月影最终被警察带走拘留，楼聿听把舒礼理送到医院，托护士通知她父母，一直待到她爸妈过来才离开
等舒礼理醒来，她已经在医院的病床上睡了一整夜
少女长而密的睫毛轻微颤动，入眼是医院白到发光的天花板，适应了会周围陌生的环境，她有些艰难地撑起身，睡了大半天，她现在只觉得腰酸背痛
一旁撑着额头在沙发上打瞌睡的沉梦兰听见动静，立刻清醒，她快步走到舒礼理身边，连声问：“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女人用手背去探她前额的温度
还好，是正常的
提了一夜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沉梦兰满脸心疼地看着女儿，哽咽道：“你真吓死我了，怎么好端端的会遇上这种事啊”
舒礼理舔了下干燥的唇，说：“妈，你都知道啦？”
“你还想瞒我不成？昨晚你班主任过来的时候都告诉我了”女人抹掉眼泪
她转身倒了杯水递上前，“先喝点水，肚子饿不饿？我让你爸送饭过来”
“还好”女孩抿了一小口温水，干涩的喉咙瞬间感觉好受多了
“喝点粥吧”沉梦兰说
“嗯”
沉梦兰打了个电话给舒志杰，告诉他这边的情况，让他送饭过来
期间，医生进来给舒礼理做了个身体检查，结果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还有轻微的脑震荡，到时候再做个检查，没事的话就可以出院
沉梦兰连声感谢，一路把那位医生送到病房门口，倒把医生吓得不轻
约莫二十来分钟，舒志杰赶到医院，男人大汗淋漓，连汗都顾不上擦，一进来，第一句便问：
“怎么样了，没事吧？”
沉梦兰嫌弃地抽几张纸巾往他身上擦，“一身臭汗，小心臭到礼理”
父女俩面面相视，同时笑出声
舒志杰把粥打开放到她面前，“吃吧”
不知为何，舒礼理鼻子酸酸的
在医院又呆了半天，检查结果出来，没有问题，护士通知他们可以出院了
舒礼理接受了国宝般的待遇，被夫妻俩护送回到家
两天没有洗澡的她，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不然她快要难受到爆炸
舒礼理洗了接近半小时，出来后，一身神清气爽
没电关机的手机刚好冲满电
她拔下插头，解锁，界面是有条消息提醒，时间显示是在昨天夜里九点多
LL：【醒了给我回电话】
女孩回想起她晕过去的前一秒，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见这么慌张的表情
电话如他所说打了回去
短短几秒，她听见电话里头他的声音
楼聿听：“还好吗？出院了吗？”
少女音色柔软，“没什么事，已经出院了”
那边像松了口气，说话也轻快好多，“那就好，可担心死我了”
昨晚他又跑回去看她，那会，他站在门外，隔着一小块玻璃往里边瞧，见她脸色惨白躺在病床上，心实打实疼了下
回去之后，一夜未眠
“她，被怎么样了？”舒礼理平静地问
她，自然指的是祁月影
楼聿听沉默了会，徐徐道来之后的事，“被带走了，送你去医院之后，我也跟着过去做了个笔录”
“你怎么说的？”
“看到什么就说什么”
他说，那个女的想杀了她
楼聿听庆幸当时临时起意过来找她，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这样啊......”
“嗯，所以，可以告诉我她为什么怎么对你吗”他问
“......”
还是告诉他吧，毕竟这没什么可隐瞒的
舒礼理一一说道：“我之前跟你说过有人在班上搞小团体孤立我，那个人就是她，我手上有两段她虐猫的视频，我发到贴吧上了，网上很多人谴责她，她应该是情绪崩溃才那样对我......楼聿听，我是不是做错了？”
她控制不住事情的走向，祁月影变成那样子，她是始作俑者
可楼聿听却说：“你没有做错，你只不过向大众揭露了一个人的真面目，至于事态的发展，我们谁也控制不住，这或许是它该有的热度，因为万物有灵，小动物的生命也是生命”
少女没回话
但少年能清晰听见耳边细微的抽泣声，他静静地，没挂断也没安慰，就让她尽情哭泣，他陪她到最后
——
几天后，来了两个警察过来找舒礼理核实情况
女警官很温柔，照例问她几个问题：
1. 嫌疑人与你是否有过矛盾？
：有
2. 嫌疑人在校是否霸凌过你
：是
女警官记录的手一顿，抬起头表情怜悯地看着她
照例问完话，两个警察准备离开，等他们走到门口时，舒礼理忽然叫住他们，她问：
“她会坐牢吗？会判几年？”
祁月影成年了，肯定会判刑
女警官回答：“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要看法律怎么判”
少女滞在原地，久久不能平息
后来的某一天，舒礼理听到了这样一条消息：
祁月影经查实因杀人未遂，判处叁年有期徒刑
往后，楼层里不会再传出少女凄厉的哭喊，只不过，邻居不会闭嘴，祁家的事够他们说上一阵子
一场闹剧，就此拉上帷幕
——
春去夏来，转眼间，高考在即
最后一节课，李德捧着一沓信纸和信封进班，他让班长一个个分发下去
他说：“这一节课呢，是你们高中生涯的最后一堂课，我啊，也不让你们复习了，用这四十分钟的时间写一封信吧，写给一年后的你自己”
同学们你看我，我看你，不知从何落笔
李德让他们想写什么就写什么，不用去看别人的
舒礼理盯着空白的纸张，而后提笔落字
一整张纸，几乎写满
她将信塞进信封，用胶水粘好封口
看着底下一片认真，李德内心欣慰，他扶了下眼镜，“这封信给你们带回去，找一个地方放好，等一年后再打开”
有人问：“那老师，我万一忘了放哪怎么办啊”
随即，传出几声笑
李德笑了笑，回他：“忘了就忘了，可能你哪一天收东西它就出来了”
那人不好意思地低下脑袋
李德看了底下一圈，清了清嗓子，说道：“同学们，明天是你们的第一战，我在这里先祝你们首战大捷”
伴随着下课铃，讲台下欢呼声一片
晚上，舒礼理本想复习会儿再睡，沉梦兰不肯，早早把舒礼理赶回床上睡觉，养足精神才能好好考试
女孩躺在被窝里，闭上眼睛却睡不着，她想，今天好像还没有找过楼聿听
她打了个视频电话过去，响了十几秒，那边接起
屏幕上，楼聿听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光着膀子，他拿毛巾擦拭头发，边擦边说：“怎么了？”
舒礼理脸热，她侧躺着，小半张脸藏在被子里面，“没有啊，睡不着找你说会儿话”
楼聿听笑笑：“这么早睡？”
他找的角度很能让人大饱眼福，少年沐浴后未完全擦干的身体还挂着水珠，腰腹那几块沟壑，看着强劲有力，叫人挪不开眼，真不知道他是无心的还是有意的
少女嗯了声，“我妈让我早点睡，明天好好考试”
少年挑眉，“哦？那你不好好睡觉，敢偷偷找男朋友聊天”
“我是睡不着才找你的，睡着了我才不找”舒礼理娇嗔道
“好好好，我是你的助眠器”少年无比宠溺
“楼聿听”她叫他的名字
“嗯？”
“考完试就见面，好吗？”少女发出邀请
“好”
“祝你考试顺利”
“我们都顺顺利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