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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为暴君的战利品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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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紫色虎首官服,是禁军大统领,韩擒。
      “多谢统领。”
      “你没事吧。”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韩擒一贯冷硬的语气夹杂愧疚,四目相对,那双因为生病而蒙了雾似的桃花眼轻轻低垂。
      见唐青回避自己,他心口微堵,无形中似有东西往他的心脏牵扯颤动。
      掌心所触,如软玉般的手传递着不正常的热度。
      韩擒放缓语气:“你病了。”
      瞥见唐青一袭单薄小衣,漆黑的乌发松松落下,覆着那身比雪色洁白的肌肤,韩擒目光克制地移开,道:“等我片刻。”
      不久,韩擒臂弯里多了件灰色大氅。
      看守的牢卫打开房门,垂着脑袋一声不吭退了下去。
      韩擒替唐青裹上大氅:“我遣人找了医官过来,你先休息片刻。”
      唐青垂着双眸:“统领就不怕被皇上降罪?”
      韩擒沉默。
      他十年前便追随皇上,势要效忠一辈子。
      乔装潜进梁王府接近唐青时,亦不曾动摇过此份念头。
      可每每回想那日唐青被抓的情形,午夜梦回,总能梦到那双望着他的眼睛,温和潋滟,在每一个深夜,在黑暗中,犹如生长的藤蔓缠上他。
      韩擒忘不了。
      他低声道:“来天牢巡视的权利还是有的。”
      唐青暗道:借巡牢房为由,私下来看皇上的俘虏。
      他掩下的眸光闪了闪。
      唐青心思细腻,和这位禁军统领虽然只在宫里见过两面,却从两次短暂的接触中隐约捕捉到某种不为人知的情绪。
      他哑声问:“统领,草民斗胆,敢问梁王府被关押的众人情况如何,是否会受此事牵连?”
      又道:“梁王府对朝廷绝无二心,当初也是受南郡郡守蒙在鼓里,才赴了那场酒宴。大统领既然潜进梁王府,想必已将府内调查得清清楚楚。”
      他一双眼睛毫无避讳地直视对方,因烧热的缘故,眼眸波光涌动,犹如汨汨温水一般淌入韩擒眼中。
      韩擒:“……”
      他下意识紧了紧嗓子,道:“与叛军有关的人已全部交由廷尉府审问,流程还需些时日,届时自会依照当朝律法处置。”
      韩擒的话听起来含糊,可唐青已经明白其中意思。等廷尉府审完,被抓的这群人,该罚的罚,该放的放。
      沉默中,牢卫领着一名小医童过来。
      韩擒虽为帝王重要的心腹,有权柄在手,可私下接触唐青到底说不过去,不能做得太过。
      宫内的老医官目标太大,只能遣人叫来一名侍弄药草、通晓些药理的小医童过来给唐青查看身子。
      小医童素日里胆子本就不大,在统领的注视下小心翼翼替囚犯诊了脉象。
      须臾后,医童鼓起胆量,道:“回禀统领大人,这位……这位公子只是受了些风寒,不必担心。”
      韩擒注视拢在灰色大氅里的人:“身子可还有其他不适。”
      唐青摇头。
      韩擒看向小医童:“你且仔细开副药方,今日之事,莫要告诉旁人,”
      小医童连连点头:“小的明白。”
      很快有狱卒送来干净的被褥,韩擒同牢卫打了招呼,交待他们看好唐青,若有异常,立刻通报。
      等牢房安静以后,韩擒也该离开了,他不能在此地逗留太久,免得引人生疑。
      韩擒回头望着躺在被褥里的唐青,收起萦绕在内心那股陌生的情绪,快步离开。
      **
      牢内昏昏暗暗,并不利于病情恢复。
      唐青服用过小医童送的药丸,裹在被褥里的身子汗津津的。当下闭目休息,全身忽冷忽热,垂下的睫毛挂着细小晶莹的汗珠。
      期间他惊醒数次,心口传来如针刺般轻微的痛楚,尚且还能忍忍。
      不知过了多久,唐青想起身喝点水,奈何四肢无力,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唐他放弃地躺回被褥里,头脑涨热,思绪浮沉。
      **
      戌时已过,颐心殿内掌着明亮的紫檀六角镂雕宫灯。
      李显义望着龙椅上着玄色九龙金纹常服的天子,接过宫人手里的托盘,默默走到御案旁边,将已经冷掉的顾渚紫茶进行添换。
      这两日朝上诛斩郭常的呼声倒是不高了,毕竟折子一本一本呈上御前,皇上却没即刻表态已是回应,可仍有几名年纪大的武官固执进谏。
      萧隽将奏本置于手边,淡道:“这群老头骨头倒是越发硬,解决灾患的事宜倒不见他们上奏本如此勤快。”
      连不涉朝政的人都能看出他的心思,这帮臣子却倚老卖老。
      耳边似又浮起一道清泠如玉的嗓音,只半息,便想起那人潋滟温和的眉眼,靠近了,能嗅到对方身上温暖恬淡的气息。
      在天牢待了一整日,可知罪了?
      萧隽问:“唐青如何了。”
      李显义忙回:“在牢里关着呢。”
      萧隽:“没去看过?”
      李显义讪讪,暗想自己竟有疏漏的时候。
      那平民毕竟敢对皇上动手,原以为至少关个十天半月的晾着,这才一日……
      李显义道:“奴才立刻差人去问。”
      半刻钟过,李显义匆忙赶回:“陛下,唐青在牢里病了,烧得迷糊呢。”
      萧隽:“……”
      想起那人总是透露出几分憔悴的面容,他揉了揉眉心:“把人放了,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