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211:云妃当年,爱屋及乌(一更)
云妃死的挺惨,一尸两命!
云妃入宫的时候,皇帝登基不过数载,根基还不够稳,又是沈家迅速崛起的那些年,所以过了两三年云妃才有孕,然后赵禩出生后没两年,云妃再度有孕,那时皇帝对她愈发上心,让沈氏察觉出来了,沈氏当时还是沈妃,地位不算很高,虽得宠却算不得盛宠,当时上面有一个皇后两个贵妃,与她地位相当的还有几个妃子,怎么都轮不上她,她又怎么会甘心让云妃越过她?云妃生产的时候正是秋猎,云妃留在宫中待产,不想受惊早产,沈氏命人暗中动了手脚,致使云妃难产血崩,孩子没生出来就闷死了。
皇帝知道的时候正在青台山狩猎,听闻此事顾不上狩猎大典,率了一队人马就策马回京,回到的时候,云妃死了两日,尸体都僵了,涉事的一众人也畏罪自尽,查不出问题来,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怎么回事,皇帝却没有深究,连伤心都很是敷衍的样子,之后没几天就跟个没事的人似的,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云妃下葬的也和寻常妃嫔一般。
沈氏后来登上贵妃之位后曾想要抚养赵禩,皇帝没有答应,也没有循例给他安排一个养母,态度不见多喜欢,只让人好生教养他,对云妃没有追封,也不曾有多厚待云家,甚至赵禩长大后也放养一般不作管束,赵禩也是一副张扬肆意的样子,不是在外游荡就是出入勾栏瓦舍,俨然一个废物的架势,可谁想到,他才是皇帝一心培养的继承人!
宜川公主诧异了好一会儿,才笑了笑道:“母亲若是今日不说,我确实是不知道他对云妃有所不同呢!”
云妃死的时候,她只有七岁,当时年纪小,她被保护得很好,所以许多事情不曾接触,也没有深入了解过,所以心思单纯,自然不懂这些阴暗的东西,她知道云妃,不过只知道有这么个人,她自小与谢家和两大王府亲近,不大接触宫里的庶母弟妹,所以几乎记不得云妃的样子。
当时云妃看着根本不怎么得宠,在宫中也很低调,生了七弟才被封妃,但父皇对她不上心,时隔两年再度怀胎却一尸两命,当时宜川公主还有些难过,毕竟那尚未来得及出生的孩子是她的妹妹,她记得云妃难产而死后,父皇似乎没见怎么伤心,仿佛死去的不是他的妃妾孩子,之后更是不管赵禩了,任其放任自流,怎么看都看不出来他在乎那个女人和她生的孩子。
她是这两年回宫之后才知道皇帝属意赵禩的,且还是母亲说的,当时她犹自不信,觉得母亲在说笑,赵禩不过是一个常年流连于烟花柳巷喜欢到处晃荡游玩并不受宠的皇子,就算皇帝不喜欢太子不会传位给他,也不至于传给这么一个近乎废物的人,他疯了才会如此荒唐,可慢慢的,她就信了。
她本就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以前从没有注意过赵禩,所以不信,可这一年多以来多次暗中观察,才发现赵禩不容小觑,行事看似张狂实则滴水不漏,手段和才华亦是人中翘楚,而且最重要的是,皇帝信任他到了极点,原属于皇帝亲掌只听命于皇帝的暗龙卫竟然任他随意调遣,这一点就足够说明皇帝的心思。
这样一个人的存在,原本他们应该除之而后快,毕竟取了他的命,对皇帝来说才是诛心之痛,可他们根本无从下手,皇帝将他保护得太好,身边保护的都是高手,去年楚王府那一场猝不及防的刺杀都只是伤了他而已,不夸张地说,杀他的难度不亚于弑君。
皇后淡笑道:“你不知道是正常的,当年我也是偶然知晓,怕是当今世上,知晓这些内情的人屈指可数,当年云妃死了他瞧着无动于衷,可实际上不晓得有多恼恨,原本他或许对沈氏和沈家尚有恻隐之心,云妃一死,他步步抬高沈家,让沈氏成了贵妃,可从那时开始,就注定了他们最终的下场!”
云妃死后,皇帝曾派人查过,之后却不了了之,那时候沈氏也正好有孕,且据说应该是个皇子,云妃死后没几个月,沈氏怀孕不足七个月就流产了,俪贵妃成了背锅的人被降位禁闭,沈氏也顺势成了贵妃,当时沈氏怕是以为自己做的滴水不漏或是以为皇帝对云妃只是心血来潮,更或者,她自以为自己多年的陪伴,生了几个孩子,又有沈家撑腰,加上皇帝不仅事后对她态度依旧,且为了捧她舍弃了发妻长子,所以有恃无恐,以为自己犯什么错皇帝都不会责怪处罚,这么多年丝毫想不到自己和沈家的下场早就定下了,从皇帝属意赵禩那一天开始,沈家的结局就注定了。
这二十多年,沈家看似圣宠优渥,可不过是皇帝手底下忠心的走狗,为皇帝做见不得人的事情而已!
宜川公主了然颔首,沉吟片刻,突然看这个皇后有些认真的问:“母亲,其实女儿一直都很想知道,当年您嫁给他的时候,他还没有露出这般面目,对您也是极好的,您对她,可也曾有过一丝期待?”
皇后诧然看着宜川公主,见她认真,便也认真回答起来:“一个可以贬妻为妾的男人,何以让我抱以期待?”
从来都不曾有过!
这一点,她无比确定。
她爱过这个世间最好的男人,哪怕与他无缘,可见过这般顶天立地的男人,又怎会再对那样无情无义的伪君子动心?她这一生,只爱过那个人,哪怕是后来以及现在,爱化为亲情,她的心里,他依旧是最无与伦比的英雄!
而赵鼎,一开始她不屑,但到底是丈夫,她也曾敬他重他,与他互相扶持,可后来,慢慢的,她鄙夷反感,再后来,无比的厌恶憎恨!
宜川公主闻言却是不作言语。
皇后想了想,觉得有些奇怪,便不解地问:“萱儿今日怎么忽然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