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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祖父是朱元璋张浩朱允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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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章 二杨(1)
      韩姜二人这边,注意到旁边来了几个带着歌女小厮的士子。
      那几个看穿着就非富即贵的士子,也注意到了他们。
      一边是席地而坐,吃着烧饼猪头肉大葱。
      另一边坐在精巧的折叠椅上,美酒热茶,点心果脯一应俱全。
      那些富贵士子之中,一穿着苏绸长衫,腰佩镂空金丝香囊的年轻士子,目光看看韩姜那边,正好瞧见他们对方二人,拿着烧饼就着大葱,吃得香甜,不由得脸上泛起些不屑来。
      当下,调侃得对身边歌女笑道,“生吃大葱,熏死郎中!秀琴姑娘,倘若我吃了大葱,你还让我挨着你坐吗?”
      那歌女掩嘴,浅浅一笑,并未说话。
      年轻士子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可以让旁边的韩姜二人听见。
      韩克忠年岁大些,皱下眉就说没听见。
      而姜宏业到底是少年心性,眼睛马上就立了起来。
      “崔贤弟怎么说话半点分寸都没有?”此时,那群富贵士子之中,一个二十多岁,长身玉立很是儒雅,好似是领头人一样的士子开口道。
      随后,这士子回头,朝着韩姜二人拱手,“二位莫怪,我这贤弟轻佻了些,得罪了!”
      姜宏业冷哼,韩克忠憨厚的笑道,“无妨!”说着,放下手中食物,似乎有收拾东西离开的打算。
      那士子又起身行礼道,“两位也是进京参与殿试的士子?”说着,笑道,“在下,福建杨荣,敢问二位高姓大名?”
      叫杨荣的士子举手投足皆有风度,风姿非凡,一看便是世代官宦人家教养出来的公子。
      韩克忠不敢怠慢,也起身行礼道,“在下韩克忠,山东人。”说着,一指姜宏业,“这位是我同乡贤弟,姜宏业!”
      姜宏业对杨荣拱拱手,算是见礼。
      杨荣爽朗一笑,“既然大家都是读书人,相请不如偶遇,过来一起!”
      “不了不了!”韩克忠笑道,“我二人已经吃完,马上就要回去!”
      “韩兄不必推辞!”杨荣笑道。
      “真不必了!”韩克忠性子憨厚,也不太会说什么场面客气话,再加上对方风度远超自己这边,也不敢攀附,“杨兄你们吃,我们真的吃过了!”
      说着,不住的用眼神催促姜宏业。
      后者不满,心中暗道,“韩兄也真是的,明明是咱们先选的这个好地方,却要给那些人让地方!有钱了不起!哼!”
      这时,富贵士子那边,崔姓书生又开口道,“杨兄,既然人家不来,何必强求!”说着,又笑道,“强扭的瓜不甜!再说,也说不到一块去!”
      他这话,自问说得很是俏皮,但听在旁人口中却是有些变味。不但有些挑衅,还有些讥讽两边身份不对等。
      韩克忠倒是没说什么,姜宏业本就是火爆脾气,当下哪里还忍得住,开口反讽道,“是呀,我吃了葱,我怕一张口,熏死你个小郎中!”
      崔姓书生从小养尊处优惯了,哪里受过这种,马上横眉冷对,“你骂谁?”
      “我那就话骂你了?”姜宏业一摊手。
      “贤弟!”韩克忠拉住姜宏业,劝道,“少说一句!”
      杨荣也对崔姓书生呵斥道,“贤弟,你怎如此无礼?你在国子监读书这几年,学问没见长,眼睛倒是长在头上了!”
      说着,抱拳对韩姜二人道,“对不住!”
      “无妨!”韩克忠笑笑,开始弯腰收拾东西。
      姜宏业再愤愤的看了那崔姓书生一眼,终究是没再开口。
      杨荣无奈摇头苦笑,返回坐下。
      崔姓的士子却是仍旧有些不依不饶,瞪了姜宏业半晌,笑着对身边人说道,“在京城这几年也算长了见识,所谓君子六艺,食即是礼也!”
      “江南稍微过得去的人家,吃饭时都是一人一碟,用公筷布菜!”
      “可那些北方人家,啧啧,汤汤水水黏糊糊一大盆上来,众筷齐下,那哪是吃饭呀,简直是吃口水!”
      “而且,咱们是食不言寝不语,他们不但吃饭大声喧哗,还要吧唧嘴!”
      说着,崔姓书生皱眉道,“你们是没听过那声音,简直....啧啧!”
      “这且不说,我在国子监读书,常见到那些北方士子,白菜萝卜大葱都是生吃,沾了那些臭烘烘的酱,就往嘴里送。吃了之后,还恬不知耻的和人说话,臭了别人都不知道!”
      “还有那生蒜,哎呀,不能说,一说我就脑仁疼!”
      忽然,旁边弯腰收拾东西的姜宏业忍无可忍,大声道,“我等吃葱,干你何事?”
      “碍眼!”崔姓书生,唰的一展折扇,针锋相对。
      “又没让你看!”姜宏业怒道。
      “看看!”崔姓书生微微一笑,不理会姜宏业,转头对他人道,“少年在家中读书时,就听人说北人粗鄙,一言不合就吹胡子瞪眼,你们看,这不是来了吗?”
      “你...........”姜宏业更怒,双手成拳,“你这厮好生无礼,是不是要打架?”
      “你跟他讲道理,他跟你比声音大。好似多勇武一般,呵,当年我等南人高举义旗,驱逐鞑虏之时,他们这些人还在老家当顺民,还帮着蒙元打我们!”崔书生继续对他人笑道,“真是可笑!”
      “俺.......”姜宏业怒极之下,乡音脱口而出。
      “贤弟!”韩克忠一下拉住了他,姜宏业被对方拉住胳膊,涨红脸,“韩兄,俺忍不得了!”
      “这位兄台!”韩克忠也板着脸,对崔书生道,“知你看不惯我等吃葱,在旁边也扫了你的兴,我们兄弟二人走就是了。你何必出言讥讽,出言讥讽也就罢了,为何还要褒南贬北,说得我等北人如此不堪!”
      崔姓书生哼了一声,拿起一块精致的糕点,“我说错了,我说的哪样不是实事?”
      韩克忠微微上前,当着气得浑身打颤的姜宏业,“在下本不想和你多说,不愿意做口舌之争,但你实在欺人太甚。”
      “蒙元暴政天下民不聊生,最先揭竿而起的红巾军,不是你们南人吧?”
      “河南连年大战,中原男儿十户九空,蒙元视为心腹大患。数十万大军镇压,却无一人投降,皆死战。国朝开国,太上皇亦颁布圣谕,建立英祠。在你口中,就是那么不堪吗?”
      “河南红巾军不说,带领中原男儿北上北伐,一把火烧了北元皇帝老家上都城的关先生,不是我们北人吗?”
      “数万男儿无援无粮,毅然北上,最近时只距离蒙元大都城百里,而后转战辽东,攻战高丽。最后在高丽和蒙元两面夹击之下,全军战死。如此慷慨壮烈之士,就是你口中的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