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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为弟弟剧透头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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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为弟弟剧透头疼中 第93节
      窦夫人得知此事后,大笑着给两人分了房间。
      他们的房间是挨着的,书房仍旧公用,房间之间还有一道小门直接相连,不需要先出门再进门。
      那之后,李玄霸终于睡上了好觉。
      不过睡午觉的时候,两人还是习惯性地在书房榻上一起将就一下。白天李世民睡眠浅,睡相还算老实。
      或许小小的唐太宗不是“吾好梦中杀人”,而是“吾好夜中杀人”。
      当两个孩子刚分床睡时,窦夫人有些担心两个孩子是否能睡得习惯。
      李世民也抱怨,他已经习惯醒来时先看看弟弟有没有盖好被子。如果他习惯性地往旁边一摸,结果什么都没摸到,肯定会惊醒。
      听到哥哥说的话,李玄霸有一点感动,但还是坚决不肯和睡相变差的哥哥一起睡。
      当晚,十分担心的窦夫人前来看两个孩子是不是不习惯。两人都睡得特别香。特别是李世民,一个人睡在了床的正中间,那四仰八叉仰面酣睡的模样,别提多惬意。
      窦夫人心情复杂。结果就只有她担心得睡不着吗?
      特别是二郎!你看你睡得多沉!捏你鼻子都不醒!
      窦夫人没来由的有些难过。在看到两个孩子虽然分房睡了,但还是一如既往亲密,她才好受一些。
      高颎、宇文弼和虞世南将李世民的课减少了一些,让他早些回家教弟弟。
      李世民蹦蹦跳跳上完课就立刻回家,给李玄霸补课。
      自从学习了骑射之后,李世民的心就有些定不住,不像五六岁那样能安静看书,学习文化课的态度敷衍了一些。
      只有当李玄霸生病的时候,李世民又变回了那个能静下心来读书的乖巧学生。
      “因为我现在不仅是学生,还是你的老师。”李世民卷起书本,模仿高颎授课的神态,“好好学,别偷懒。”
      李玄霸乖乖听课。
      性子随着年龄增大而变皮了的李智云趴在李玄霸的背上,脑袋从李玄霸的肩膀上探出来,也乖乖听课。
      李世民吐槽:“你这不能算乖吧?”
      李智云道:“小五就是乖!”
      李玄霸道:“趴趴小五难道不乖?”
      李世民翻白眼。如果小五变成了李元吉那样的小混球,肯定都是阿玄的错。
      李玄霸的咳嗽彻底好了的时候,杨广已经来到榆林,准备回洛阳。
      同时,杨广给东京洛阳改了个名字,从此以后就叫“东都”了。
      朝中不知道“东京”和“东都”有什么区别,大概是因为皇帝喜欢吧。
      皇帝不仅把“东京”改成了“东都”,还改了许多称呼,比如把州改成郡,把度量衡改回汉制等。或许他是以这种方式来彰显自己要让大隋像大汉一样强盛的决心。
      李玄霸能重新上课时,水灾已经结束。灾民们结束了流浪,回到遍地狼藉的故乡,从淤泥中重建家园。
      杨广没有通过佛寺,直接以皇帝施恩的名义给灾民们发了赈济粮。
      他还特意派兵将灾民接到榆林,然后当着启民可汗等突厥贵族的面给这些灾民赐予食物。
      食物很多,灾民吃不完还能拿走,纷纷跪谢皇帝天恩。
      突厥贵族惊讶大隋的富庶,恭维皇帝的仁慈。
      他们说,若是在草原上遇到了灾祸,吃不饱的牧民直接就会被抛弃。牧民的价值还不如牛羊。也只有中原王朝这么富庶,才会把珍贵的粮食赐予没有价值的贱民。
      突厥贵族虽是恭维,但也是说的大实话。
      杨广对左右感叹道:“突厥可汗真是太残暴了。大隋的百姓当庆幸他们是朕的百姓。”
      左右大臣纷纷赞同。
      高颎虽不在朝廷中枢,他在朝中交友无数,皇帝北巡的事还是会很快传到他的耳中。
      比如皇帝要求把灾民送到他面前,由他亲自赐予粮食;
      比如皇帝又和巡幸江都时一样让沿路进贡精美的食物,雁门太守丘和进献食物精美便升官,马邑太守杨廓让皇帝不满意就被皇帝免官,沿路官员争相比拼进献食物的奢美程度;
      比如皇帝让宇文恺造观风行殿和行城,行殿和行城就是陆地上的“龙舟”,连马都难以拉动,需要许多人一同拉动才能在陆地上行走;
      比如皇帝走到榆林的时候心血来潮想要修长城,于是征发百万丁夫,西起榆林东至紫河,二十天内修完了一条长城;
      比如皇帝终于来到了太原,觉得这里很好,立刻要求建造晋阳宫;
      比如皇帝又想去大臣张衡家看看,但不想绕远路,所以征发太原百姓加急新修了一条九十里驰道直通张衡家……
      至于用过分奢侈的排场款待陪同入关的启民可汗什么的,都是小事了。
      这些都是八月二十三日,皇帝到达东都洛阳之前,所下令做的事。而皇帝四月底五月初才离开京城,开始北巡。
      在皇帝回到东都洛阳的宫殿时,长城和驰道已经修完,只剩晋阳宫正在加班加点地修建,应该很快就能完工了。
      高颎得到这些消息时面如土色。
      他现在万分确定了,他一定是死在这次皇帝北巡途中。
      因为如果他跟随皇帝北巡,肯定一路上劝谏都不会停。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当他得知了皇帝所做的事时,连长城和驰道都已经修好了。
      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他们的劝谏就成了抱怨。明知道皇帝不会听,这奏章,他们都懒得上了。
      高颎都有些破罐子破摔地好奇了,现在杨广所做的事他都觉得匪夷所思了,接下来杨广还能做到何种程度?
      百姓刚从乱世过来,刚经历了先帝治下短暂的和平时代,所以对苦难的忍耐力很强。
      先帝的统治也不算多温和,但对比乱世,百姓还是幸福许多。百姓肯定不愿意回到乱世。
      可这样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大隋的二世而亡与秦朝的二世的二代而亡不同。秦朝建立的时候就先天不足,摇摇欲坠,遇到一个荒诞暴虐的昏君立刻就坠入了深渊。
      先帝已经给杨广打造了一个盛世雏形,这是王朝的上升期啊。杨广要怎么做,才能与秦二世肩并肩?
      李玄霸得知这些事后,也对大隋百姓的忍耐度和能干程度感叹不已。
      杨广能一边巡游一边让百姓修驰道,丝毫不耽误巡游进度;建长城也是临时下令,等巡游结束长城就修完。
      对比秦始皇修驰道和长城的速度,一定是大隋的生产力有了长足进步,才能造就如此可怕的“大隋速度”。
      只看大隋上架和完成大型工程的效率,杨广被列为“千古一帝”备选真是实至名归。
      李世民、房乔、杜如晦和长孙无忌听了李玄霸的感慨,都为李玄霸竖起大拇指。
      阴阳怪气,李三郎真的很有一套。
      他们几人中,除了长孙无忌傻乎乎的,杜如晦是唯一还对皇帝抱有希望的人。
      毕竟皇帝才登基四年,改元三年。将来会变成什么样,杜如晦认为还不能就此断定。
      在他看来,皇帝的一些决策的目的是很正确的,只是实施的过程实在是太粗暴。或许这是皇帝刚登基,处理政务还不娴熟的缘故。
      杜如晦虽是京兆杜氏,但不是主脉,对朝堂消息了解不多。现在他从李世民和李玄霸这里得到了第一手消息,对皇帝的滤镜彻底破碎。
      他开始考虑,当什么备选官员,等什么选官,不如回家啃老隐居得了。
      朝堂中许多人与杜如晦一样有些灰心丧气。连高颎和宇文弼都退居二线了,皇帝想做的事没人敢阻止。
      仁善的太子殿下也不敢。
      高颎原本对太子很有好感。他以为若是太子杨昭能够成功继位,一定能将大隋延续下去。
      可惜太子的身体不好,恐怕没有杨广活得长。
      但现在杨昭装聋作哑的模样,让高颎失望了。
      他知道太子的难处,不愿意惹皇帝忌惮。但哪怕做做样子,只递一道诏书表明一下态度也行啊。
      至少太子这样做了,群臣和百姓心里会有一个盼头,认为至少太子还是宽厚的,只是基于他只是太子、儿子,所以不好劝谏太过。
      如果太子实在是太怕让皇帝忌惮,可以不用所有事都劝谏,只拿一件事劝谏,比如修长城的时间要求不要那么苛刻都行啊。
      可太子什么都没做。
      他连赈济都是灾民到了大兴城门口,才在高颎和宇文弼的请求下向皇帝进谏。
      太子对人是很宽厚仁善,但他太小心谨慎了。
      这或许是对的。
      太子首先要保住自己的地位和性命,当了皇帝之后才能施展抱负。如果惹皇帝不喜,太子就算品行再高尚才能再突出都没有意义。
      高颎理智上知道太子的选择是正确的,但他仍旧难免失望。
      每当他想起如今的太子,就忍不住挼李世民的脑袋。
      李世民虽然不明白为何老师突然挼他的脑袋,但他察觉到老师很不开心,便乖乖让老师挼了。
      高颎看着李世民孝顺师长的模样,心里又是高兴又是酸涩。
      李世民什么都好,就是年龄太小了。
      北巡不仅让高颎对杨广和杨昭彻底失望,也让高颎对李玄霸再次刮目相看。
      杨广最后的举措,居然和李玄霸所预料的差不多。
      也就是说,他的劝谏失败了,但李玄霸一定做了什么,让杨广顺着他的计谋走了。
      虽然看李玄霸的表情,杨广最后的做法仍旧出乎了李玄霸的预料,但李玄霸对杨广心思的揣度,肯定比自己更深刻。
      这是因为李玄霸会谶纬吗?
      身怀谶纬天书,真是可怖。这谶纬天书居然叫《隋书》,更恐怖了。
      高颎想起自己在《隋书》上的位置,心情才稍稍好转了一些。
      宇文弼的心情比高颎更差。他已经打定主意再也不给杨广进谏。
      不过宇文弼之前也这么说过,李玄霸希望老师能支撑久一些。
      在李玄霸这里,杨广北巡的事已经彻底结束了。
      他亏惨了。
      他从香皂铺子和书铺攒的钱全没了,还向母亲和阿姊打了欠条,现在负债累累。
      这钱不是买奴仆亏的。
      在没有灾荒的时候,普通奴仆都十分便宜。长相一般、没有特殊才艺的奴仆,只需要不到一贯钱。